燒薄殼
金色的晨曦照在白瑜臉上, 襯得她皮膚白皙若雪,她怔了下:“你想換名字?”
馮招娣重重點頭:“對,我不喜歡我現在這個名字。”
不, 不是不喜歡,是很讨厭。
她爸和奶奶給她, 還有三個妹妹取的名字是為了給她們馮家招來兒子/孫子, 好像她們幾姐妹出生就只有這麽一個用處。
所以她很早就想改名字了, 只是以前她爸和奶奶還在家裏,她要是敢改名字的話,一頓打是少不了的, 之後他爸和奶奶被送去農場後,她忙活着養家賺錢,也就忘記了改名字這事兒。
現在她即将開啓一份新的工作,一個全新的人生,她不想繼續用這個讓她惡心的名字。
白瑜:“那你想改什麽樣的名字?”
馮招娣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過我以前有想過,如果有t一天我要改名字的話,我就要改一個一看就比男人強的名字。”
白瑜:“比男人強, 我大學宿舍有個女同學就叫勝男, 就是比男人厲害的意思。”
馮招娣:“勝男這個名字好啊, 不過你同學已經叫這個名字了,如果我也叫這個名字, 你應該會很容易把我們倆給混淆了, 那要不我叫超男?或者擒男, 還是叫騎男?”
把男人騎在腳下,想想就很爽。
白瑜嘴角抽搐了一下, 搖頭:“這三個名字都不好,如果你一定想要一個比男人厲害的名字,那可以叫賽楠,比賽的賽,同時也有勝過的意思,楠不是男人的男,而是楠木的楠,楠木在古時候經常被用作宮廷殿宇的建築木材,堪稱國之棟梁,楠木還是我國四大名木之首,也就是很名貴的意思。”
馮招娣興奮得雙眼放光:“國家棟梁,很名貴,賽楠,賽楠,這個名字我很喜歡,我決定了,以後我就叫賽楠!”
白瑜也跟着笑起來:“好,那以後我就叫你馮賽楠。”
“不,叫我馬賽楠,我不僅要改名字,我還要把姓也改掉!”
她不要姓她爸的姓,她要改成跟她媽姓,憑什麽她媽十月懷胎那麽辛苦,卻沒有一個孩子是跟她姓的?
這不公平,所以既然她要改名字了,那索性把姓也改了。
金燦燦的陽光照在馬賽楠灰撲撲的臉上,讓她的臉上看上去好像會發光。
“好的,馬賽楠同志。”
無獨有偶。
此時京城的曾家也在說名字的事情。
曾母上次沒能成功說服林向雪推遲去上大學,跑去把兒子曾景林臭罵了一頓,曾景林認錯态度很好,但對她的吩咐一個也不去做。
她想讓兒子跟她一條心,一起說服林向雪推遲去上大學,她還想讓兒子阻止林向雪去放環,但這個死兔崽子,嘴裏應好,回頭卻一個字也不跟林向雪提,差點沒把她給氣死了。
她倒是想鬧,像其他婆婆一樣強勢要林向雪按照自己的話去做,可她不敢啊。
曾家本來就不如林家,林家當初會看上曾景林就是因為他脾氣好人也上進,他們曾家能娶到林向雪算是高攀了,因此林向雪進門以後,她從來不敢大聲跟她說話,不敢指使她幹活兒,就連她一開始沒懷上孩子,她也不敢在明面上催她,只能每天給她煲老母雞參湯補身子。
只是讓她郁悶的是,老母雞參湯卻沒能給她補來一個大胖孫子!
今天是小芒果擺滿月酒的日子,因為擔心太惹眼所以沒有大辦酒席,只請了兩家親人。
這會兒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小芒果的名字,曾母坐立不安,整個人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終于,她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有個名字覺得挺好的,你們聽聽。”
林向雪:“媽,什麽名字?”
曾母:“引璋,璋是美玉的意思,引璋就是帶着美玉的意思,以後我們小芒果長大後肯定會有美玉一樣的品德,你覺得這個名字是不是很好?”
引璋?
林向雪覺得這名字挺特別的,正要說列入考慮範圍,就聽她媽冷笑一聲——
“親家母,你這是想孫子想瘋魔了吧?”
曾母心一抖,臉上強裝着笑容:“親家母,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這可是真心實意為我的寶貝孫女取的好名字。”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林母原本想給她留點面子,但看她還想狡辯到底,又是冷冷一笑道:“我是什麽意思親家母心裏沒數嗎?弄璋弄瓦,在古代就是生男生女的意思,璋是指美玉沒錯,但在古代是生了兒子之後送給兒子的東西,希望兒子以後能光宗耀祖,引璋,不是攜帶美玉的意思,是引出兒子的意思!親家母該不會以為在座的人都沒有讀過書,都不知道引璋的意思吧?引璋說白了,就跟招娣是一個意思!”
引璋=招娣?
大家聽到林母的話,不由一陣嘩然。
“這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重男輕女!”
“自己就是女人,怎麽就這麽看不起女人呢,有些女人就是奇怪!”
“可不是,而且你想招孫子就直說,還藏着掖着,故意說些好話來騙人,這就不應該了!”
“好在向雪她媽懂得多,要是換成我,我還真不知道引璋就是招娣的意思,我剛才還覺得挺好聽的。”
“……”
曾母臉一陣紅一陣綠,一陣白來又一陣黑,真真比染色盤還要精彩。
曾父和曾景林兩父子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裏去,兩父子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這樣也就不用面對大家的指指點點以及目光。
林向雪看着婆婆,一臉不置信的樣子。
自從小芒果出生以後,婆婆從來沒在她面前說過一句想要孫子的話,給孩子的奶粉、裙子衣服她也買了不少,就連自己說要去放環她也沒反對,她還以為婆婆跟她一樣不是重男輕女的人。
她猛地想起之前婆婆一直努力勸說她推遲一年去上學的事情,之前她還以為對方是真心為自己以及小芒果的身體着想,她現在很懷疑婆婆之所以讓她別去上大學,就是想讓她在這一年內懷上孩子,然後給她生個孫子!
林向雪越想越生氣,臉色也跟着冷了下來:“婆婆,我的女兒她不會叫引璋或者招娣這樣的名字,她是我的心肝寶貝,我之前就跟你說了,大學四年內我不會再懷孩子,哪怕以後再有孩子,我也不會為了生兒子而繼續生!”
曾母臉紅得跟紅屁股一樣:“向雪,媽不是那個意思……”
林向雪卻不再聽她解釋,對曾景林道:“我已經決定了,小芒果就叫寶琳,寶貝的寶,琳是王字旁的琳,同時也有美玉的意思,我的小芒果她自身就是一塊美玉,她不需要借助男人才能變成一塊美玉!”
曾母:“…………”
既然不喜歡璋這個美玉,那換成其他名字啊,為什麽還要取個一樣有美玉意思的“琳”字?
她這是想用美玉這個詞語來羞辱她嗎?是想讓她以後聽到“琳”這個名字都想起今天她被衆人嘲笑的場景嗎?
她這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曾母現在心裏就是後悔,不過不是後悔取了這個名字,而是後悔不應該當着大家的面說出來,她應該私底下跟兒子說的。
就算曾母心裏再怎麽不樂意也沒用,大家一致認為寶琳這個名字非常好,不說別什麽引璋招娣好一萬倍,就是比什麽蘭什麽花之類的要好聽。
曾江林和曾父兩父子也沒意見。
于是小芒果的名字就這麽定下來了——曾寶琳。
***
白瑜這邊和歐陽文骞等人來到銀行。
辦貝雕廠這個項目已經獲得縣政府的批準,蓋章和各種資料都非常齊全,大家都以為只要把這些資料遞交上去,銀行那邊就會通過審核,後續給他們撥款。
誰知資料剛交上去沒十分鐘就被打了出來,一個女辦事員很抱歉對他們說:“對不起,我們副主任說你們的資料不合格,所以不能撥款給你們公社。”
不合格?
歐陽文骞是幾個人裏面最懵逼的,他可是跟縣政府那邊的工作人員确認了好多遍,問到工作人員都煩他了,而且過來之前他還重新确認了一遍,确定所有資料都帶齊了。
白瑜:“請問同志,我們的資料哪裏不合格?還麻煩你跟我們說清楚,我們回去後好改正過來。”
女辦事員卻再次很抱歉地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副主任什麽都沒跟我說,只說你們資料不合格,不能給你們貸款。”
其實她沒說的是,副主任壓根就沒有仔細看過資料,他只翻開資料的第一頁,然後看到“飛魚公社”以及“歐陽文骞”幾個字,就立即把資料丢還給她,然後說了那些話。
她想着,肯定是飛魚公社或者這個公社的書記得罪過他們副主任,所以副主任有心卡他們。
不過這種話她絕對不敢說出來,要不然她就別想繼續再這裏工作了。
歐陽文骞回過神來,連連點頭:“好好,既然資料不合格,那我們回去再弄過。”
說着就要轉身走人。
卻被白瑜給攔住了:“同志,不是我想為難你,只是你們不說清楚哪裏不合格,那我們怎麽改正,等下次弄了資料過來,你們還是說不合格,那我們要怎麽辦?所以還請你們把不合格的地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訴我們,這樣大家都省時間,你說對不對?”
“……”
女辦事員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只是白瑜看着嬌滴滴的,說話柔柔的,卻一屁股坐在辦事大廳的椅子上,大有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她就不走的架勢。
女辦事員沒辦法t,只好拿着資料進去找副主任。
她覺得自己好命苦,被夾在中間就跟夾心餅幹一樣。
果然,她一進去剛把事情給說完,就立即迎來了副主任一頓臭罵:“讓你辦點小事情都辦不好,留你在銀行還有什麽用?出去自己搞定!搞不定別來見我!”
女辦事員淚眼汪汪再次出現在白瑜幾人面前,又把剛才說過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白瑜知道這事跟女辦事員沒有關系,只是他們今天要是這麽走,以後都別想拿到貸款。
因此她想了想道:“還麻煩同志進去跟你們副主任說一聲,我們的資料是通過縣長和縣書記一致審核通過和批準的,如果他覺得資料不合格,又不告訴我們哪裏不合格,那我們只好去請教縣長和縣書記,到時候有必要的話,還要請他們一起過來一趟,還有,我之前在報社工作過,之前聽說有些單位辦事故意卡群衆,我之前還不信有這種事情,現在看來是我見識太少了,或許我可以把今天的事情跟我在報社的同事說一說,讓他們過來采訪一下,好讓某些人知道“人民公仆”四個字是什麽意思。”
這是威脅!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女辦事員激動得雙手顫抖,用無比崇拜的眼神看着白瑜。
雖然她不敢反抗副主任,但如果有人能讓副主任吃癟的話,她會高興地跳起來放一連鞭炮,再叉腰對天大笑三聲。
她覺得眼前的女同志簡直就是她的偶像,嗚嗚嗚對方還長得那麽漂亮,真是太招人喜歡了。
女辦事員第三次拿着資料進去,不久後,裏面的辦公室隐隐傳來杯子被甩在地上的聲音。
不過等女辦事員再次出來,手裏的資料已經沒了:“我們副主任說了,剛才是他看走眼了,資料很齊全,而且也十分合格,資料他已經收下來了,這幾天審核後就會把款撥下來,到時候會有專員跟你們聯系。”
歐陽文骞:“?”
夏海生:“?”
這就搞定了?
馮招娣,哦不,現在應該叫馬賽楠,再次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白瑜,那眼神跟女辦事員不能說很像,只能說一模一樣。
白瑜迎上女辦事員崇拜的目光,笑道:“謝謝你同志,我還想問一下,你們副主任叫什麽名字?”
女辦事員再次激動得手亂抖,湊過來壓低聲音道:“同志,你是不是想把我們副主任的名字曝光給報社?如果是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那個王八……咳咳,他叫祝衛鑫,祝福的祝,衛生的衛,三個金的鑫,別寫錯了。”
“?”
白瑜覺得眼前的女辦事員可愛得有些過分了,不過她覺得這個提議也不是不可以。
或者哪天她可以把這事情爆料給魏光宗那個家夥。
從銀行出來,歐陽文骞還是一臉的激動:“今天真是多虧了白同志你,要不是白同志,這貸款還真弄不下來。”
以他的性子還真想不到用“威脅”這一招,他只會老老實實把資料重新弄一份,再老老實實過來申請貸款。
不想白瑜幾句話就給搞定了。
白瑜卻看着他問道:“歐陽書記,你認識一個叫祝衛鑫的男人嗎?也就是這個銀行負責貸款業務的的副主任。”
聽到這個名字,歐陽文骞的表情是這樣的:震驚→原來如此→蹙眉擔心→遺憾感嘆。
白瑜還是第一次從對方臉上看到這麽豐富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歐陽文骞才從回過神來,看到三雙眼睛齊刷刷盯着自己,他咳嗽一聲道:“我的确認識這位祝衛鑫同志,真沒想到是他。我年輕那會兒談過一個對象,只是那時候我沒什麽出息,當然現在也沒有多大出息,家裏又窮,女方父母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不久後她就被逼着嫁給了另外一個男人,至于這男人是誰,想來你們應該已經猜到了。”
白瑜沒想到這裏頭居然還有一段這麽纏綿悱恻的故事,她突然想起來歐陽文骞一直沒有結婚,該不會還在為女方守身如玉吧?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還真是個癡情人。
貸款get√
***
搞定貸款的事情後,白瑜一行人騎着自行車再次回到公社。
等回到公社,遠遠就看到兩個生産隊的大隊長已經帶着隊員在辦公室前面的空地上等待。
白瑜略略數了一下。
壞消息:人不多,大概只有四十來人左右,還有一部分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和老婆子。
好消息:年輕的女子大概有三十人左右,經婦聯王主任介紹說,這裏頭有十個是初中畢業的,還有一個是高中生,因為沒能找到進工廠的工作,所以一直呆在家裏幫忙幹活,或者準備相親嫁人。
歐陽文骞說了一番場面話後,就把主場交給白瑜:“白同志,貝雕的事情我還是一知半解,所以接下來應該怎麽做你盡管開口,我們大家都配合你!”
婦聯王主任也點頭:“沒錯,你盡管開口,咱們大家齊心協力,一定能把工廠給辦起來!”
她要讓大家知道,婦女能頂半邊天這話可不是空喊口號的!
白瑜點頭:“謝謝歐陽書記和王主任的信任,那我就不推辭了,如果有什麽說得不好的,還請兩位及時教導我。”
多謙虛的好同志啊!
王主任看白瑜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滿意。
要是換成別人,只怕尾巴早就高高翹上天了,可白瑜卻還能那麽謙虛,而且處處以他們為先,就這态度就讓人很舒服,怪不得人家之前在報社就做得那麽成功。
白瑜走上前幾步,清了清嗓子道:“這次招人,主要是招貝雕學徒,因為生産規模有限,因此這次只招二十人,現場我數了一下,總共有四十三人,人多名額少,那就只能通過考核來決定。”
有個臉圓圓的女青年舉起手來,臉紅紅問道:“請問要怎麽考核?”
白瑜記得眼前的女青年,她就是王主任介紹裏頭唯一一個高中文憑的姑娘,叫林寶珠。
雖然是鄉下姑娘,但因為家裏三代都是男丁,到了她這裏才生出了唯一一個女娃兒,因此家裏很是寵愛她,所以才會讀到那麽高的學歷去。
白瑜給與肯定道:“這位女同志的提問非常好,在我們工廠裏,以後要是遇到不懂的事情,都歡迎踴躍提出來,對于如何考核,我這邊早已經準備好。”
林寶珠這次過來,不過是礙着面子過來充當人頭的,因為她家人其實都不大看好這個所謂的貝雕廠,只是鄭大隊長動員到的人數太多,他怕自己被春風生産隊給比下去,所以央着她過來湊數。
她心裏也只以為走個過場就回去了,只是當她看到歐陽書記以及婦聯主任對白瑜那麽敬重時,她的想法就開始有些變化。
她覺得白瑜是個有能力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讓兩個大人物都對她低頭。
直覺告訴她,跟着有能力的人幹事,未來絕對不會太差。
所以她才會舉手問問題,只是她沒想到她不過問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問題,白瑜就當着大家的面誇獎她,這讓她激動得雙頰通紅。
她決定了,她一定要進貝雕工廠,她一定要通過考核!
她要跟着又漂亮又有能力的白瑜同志一起幹事!
白瑜不知道自己随口誇獎了一句,就輕易拿下了一枚小迷妹,她讓馬賽楠把帶來的袋子和工具拿出來:“這是一早就準備的貝殼和打磨工具,我會給你們每人都發一塊,你們在接下來三個小時內把貝殼打磨成花朵的形狀。”
說着,她讓馬賽楠和夏海生分別把貝殼和工具發下去,又把之前夏海生打磨好的花朵拿出來做示範放在桌子上。
大家看到桌子上的花朵貝殼,不由紛紛議論起來。
“把貝殼磨成花朵,感覺好難啊。”
“貝殼那麽薄,會不會一磨就壞掉了?”
“我感覺我做不好嗚嗚嗚……我肯定進不了考核……”
“進不了就進不了,反正沒什麽錢拿。”
哪怕這會兒已經站在考核隊伍裏頭,但不少人對貝雕廠還是很不看好,因此對能不能被選上也不太在意。
白瑜見狀也沒給大家畫大餅,畫大餅沒意思,她要用實力征服大家。
她讓夏海生當着大家的面操作如何使用工具,又如何使力才不會讓貝殼破碎掉。
然後她又拜托婦聯的王主任,讓她帶人盯着這些人,把哪些人有耐心,哪些人比較手巧,哪些人又祖坐不住給詳細記錄下來。
王主任很高t興自己能派上用場,拍着胸脯讓白瑜放心,她一定會把事情給辦好。
做完這一切,白瑜這才和歐陽文骞說起伍師傅的事情。
“伍師傅和趙阿姨兩人年紀大了,家裏還有個身體不太好的女兒,女兒離不開他們的照顧,所以他們沒辦法天天過來公社做指導,除非公社這邊能給他們安排住的地方。”
其實這個要求并不是伍師傅兩夫妻提起來的,知道白瑜要和飛魚公社一起合作辦工廠後,兩夫妻二話不說,十分支持她,對她的安排也是沒有任何反對。
對此白瑜很是感動。
伍師傅夫妻倆表示可以一早就帶着伍曉棠過來公社這邊上班,晚上就帶着女兒回去,不過他們要求有一個獨立的辦公室,可以讓伍曉棠自己在裏面呆着。
但白瑜覺得他們每天這樣來回太辛苦了,而且伍曉棠的精神狀态始終是個定時炸|彈,若是在路上遇到冷嘲熱諷或者輕視他們的人,對伍曉棠的康複也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她考慮之後,覺得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讓伍師傅一家子搬到公社來住,這樣一來他們不用每天辛苦來回,而且還能省下一筆租金。
沒錯,伍師傅現在住的房子是報社的章書記借給他們住的,章書記堅持不收錢,但章書記的兒子兒媳卻不樂意,因此伍師傅還是把租金交給了章家,但最近章家好像在鬧着想要把房子收回來,要不然就要漲租金,因為章書記定的租金太低了,那麽大的房子只要一塊錢,要是租給別人,至少能收個三到五元。
聽了白瑜的建議後,伍師傅一家子也非常樂意搬到公社來,這就是這會兒白瑜開口的原因。
歐陽文骞想了想道:“沒問題,這個事情我來解決。”
看對方沒有拒絕,白瑜心裏不由松了口氣,也再次慶幸自己選對了合作人。
白瑜:“還有,雖然目前不急着建工廠,但我們也不能在空地上幹活,我們需要一個場地,還有桌子椅子這些。”
歐陽文骞再次把要點給記了下來:“好,這事情我記下來了,公社裏閑置的場地是有的,這兩天我就讓人把場地給清理出來,至于桌子椅子,以及打磨工具,得等銀行的貸款下來才能去購買。”
白瑜表示沒問題。
歐陽文骞記錄好後,提出了他擔心的一個問題:“貝殼雖然是天然資源,但要去撿回來也是一件非常耗時間和體力的事情,如果這批人招進來後要他們去撿貝殼的話,只怕會擔心學習。”
白瑜想了想道:“那就不用他們去撿,而是雇傭生産隊的人去撿,我們可以定下一個價格,譬如多少斤貝殼給多少錢,撿到形狀奇特的貝殼又是另外的價格,只要我們肯付錢,就不怕收不到貝殼,如果生産隊不願意幹,那也可以找其他公社的人。”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錢賺,不管男女老少,大人小孩,大把的人會湧到海邊給他們撿貝殼。
這樣一來,材料問題也給解決了。
太陽越升越高,知了在大樹上瘋狂放聲大叫。
因為太陽太曬了,不少人挪到大樹下打磨,夏海生在旁邊給大家做指導,馬賽楠還有王主任,以及她兩個幹事都在幫忙。
眼看着快要到中午了,考核結果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出來。
白瑜便跟奧歐陽文骞借廚房,準備做午飯給大家吃。
番茄切成塊,和雞蛋一起炒成一盤番茄炒蛋。
瓊州島這邊有種植物叫金不換,學名叫羅勒,可以爆香當香料和肉一起炒,吃起來不僅非常香,還有,化濕消食的作用。
公社今天的食材有薄殼,于是白瑜去路邊摘了一些金不換,清洗後和薄殼一起爆炒。
炒薄殼的竅門就是動作要快,火要猛,大火翻炒幾下就可以出鍋,不能炒太久,要不然就不好吃了。
最後白瑜又做了一盤酸辣土豆絲就讓大家過來吃飯。
因為還要盯着大家考核,所以王主任等人是分批過來的。
這不吃不知道,一吃立即就被白瑜的廚藝給折服了。
這也太好吃了吧,番茄炒蛋酸酸甜甜的,十分下飯。
薄殼蒜香濃郁,肉美鮮甜,香得差點讓人把舌頭給吃下去。
酸辣土豆絲酸辣爽口,就着來能吃下十碗飯好不好!
三個小時後,考核結果出來了。
與此同時。
勤務兵茅明臉色蒼白跑進孫政委辦公室:“孫政委不好了,江副團帶領的隊伍失去了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