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漂亮嬌嬌媳第 81 章 奶黃包

奶黃包

連家麗躺在床上, 想到白天白榆被自己氣走的模樣,越想越興奮。

白榆那女人也有這一天。

其實說起來她跟白榆并沒有矛盾,她就是看白榆不爽。

她自認自己長得絲毫不比白榆差, 她的身材更加凹凸有致,絕對比白榆有女人味多了, 可兩人的境遇卻天差地別。

白榆嫁給海軍裏頭最帥且最有前途的江霖, 還有一份讓人羨慕的工作, 江霖更是把她寵上天,連貼心的衣物都親手幫她洗。

而她呢,因為沒有讀過書, 所以想找到工作是不可能的,媒婆給她介紹的對象不是沒錢就是沒前途,連江霖的腳趾頭都比不上。

她不甘心,像自己這麽漂亮的女人,只有江霖那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所以剛搬過來時, 她嘗試過想勾引江霖,只可惜江霖那男人就是個木頭疙瘩,無論她怎麽暗示都不上鈎, 還害得她被她媽訓了一頓。

之後又發生了林向雪和她二哥的事情, 自那之後, 幾個跟她相好的玩伴看到她就躲開,給她介紹對象的媒婆也不願意給她介紹了, 偶爾有幾個想跟她處對象的, 不是老就是殘。

她t的境遇一天天變差, 反觀白榆越來越好,這讓她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之後她一直憋着一口氣想抓到白榆的鞭子, 就在她幾乎失去耐心時,終于讓她等到了。

其實那天晚上,她一直躲在樓上的露臺暗暗觀察着對面的動靜,她雙腳都蹲麻了,臉上也被蚊子叮了好多個包,但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讓她等到了機會。

當看到葛大川被江霖和謝旭東兩人架着回家時,她就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她知道葛大川心裏并沒有忘記林向雪,可那又怎麽樣?以後睡在葛大川身邊的人是她,葛大川賺的每一分錢也會是她的。

雖然葛大川比不上江霖,但是能同時給白榆和林向雪這兩個女人添堵,她覺得非常值得。

第二天,白榆才剛洗漱好,小家夥就醒了,生物鐘卡得準準的。

白榆趕緊給她喂奶。

小家夥現在還沒有戒奶,她每天出門前會把奶擠出來凍在冰箱裏,然後讓奶奶幫忙喂,到了中午時,她不忙的話會回來喂一趟。

不過這樣的确不方便,尤其是每次在辦公室裏漲奶時,她都特別尴尬和難受,所以她打算再喂多一個月就讓小家夥戒奶,以後只喝奶粉就好。

江霖早就起來了,聽到動靜,便端着早飯上來。

小家夥正處于好奇的時候,一聽到聲音立即就不喝奶了,擡起小腦袋看向門口,一臉小八卦的模樣。

白榆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小家夥卻不在意,直到看到她爸出現在門口,這才把小腦袋扭回來繼續喝奶。

白榆看她這八卦的模樣,不由笑了:“你說這孩子從小這麽八卦,是不是跟奶奶喜歡抱着她去大榕樹下聽人講八卦有關系。”

到了下午,女人們沒事做就會聚集在大榕樹下一邊納鞋底一邊東家長西家短說着各家八卦,她懷疑小家夥就是八卦聽多了才會這樣。

其實八卦也沒什麽不好,若将來她想當個記者,倒是很需要這八卦精神。”江霖笑着說了一聲,說完他頓了下,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只是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白榆在給小家夥擦嘴,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于是随口應了一聲:“好。”

等她把小家夥放回嬰兒床,江霖已經下去了。

她走過去看江霖端上來的早飯,一杯豆漿,兩個奶黃包,和一個煮雞蛋。

昨晚她只随口說了一句有點懷念奶黃包的味道,沒想到他就去拜托姚大師傅做,白榆拿起一個奶黃包咬了一口,包子松軟可口,奶黃內陷暖乎乎甜蜜蜜的,咬上一口,讓人從嘴裏甜到心裏。

吃完早飯,白榆把小家夥交給奶奶,然後推着自行車準備去上班。

誰知一開門就看到連家麗站在對面門口,一看到她,立即勾着紅唇走了過來:“白榆姐,你這是要去上班嗎?我剛好要去報社附近,麻煩你載我一程。”

今天的連家麗特意穿了一身紅色連衣裙,衣服很新,應該是新買的。

白榆看了她一眼:“你們不是拿了葛大川的自行車嗎?你自己騎着去吧,我載不動你。”

連家麗身材很高挑,身子板也有些壯,這在她老家并不算什麽,可到了這邊,男人一般都不是很高,這也是之前很多人不想跟她處對象的原因之一。

聽到這麽紮心的話,要是換成以前的連家麗,早就動怒了,可現在,她卻覺得白榆這是在生氣。

只要白榆生氣,她就高興。

于是她決定讓白榆更生氣,她伸手抓住自行車後座,笑道:“那我可以載你啊。”

白榆看着她,正在考慮是一巴掌扇過去還是一腳踹過去,或還是放土豆餅時,兩個公安同志沖了上來,二話不說就動手抓住連家麗的手。

連家麗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公安同志,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我是連家麗。”

其中一個公安同志:“抓的就是你連家麗,你涉及跟一樁調換嬰兒的案件有關,需要你跟我們回去調查。”

聽到這話,連家麗臉色頓時煞白,雙腿一軟,差點沒跌坐在地上。

怎麽會?

她做得那麽隐蔽,怎麽會被發現了?

除非……除非黃瑤那女人被抓起來并把她供出來。

公安同志沒理會連家麗,擡頭看向白榆:“請問你是白榆白同志嗎?”

白榆點頭:“我是。”

公安同志:“這案件跟你和你的孩子有關,還麻煩你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白榆聞言,怔了下,下一刻當即明白了過來。

之前江霖跟她說連家麗跟黃護士拐賣嬰兒有關,但那時候她并沒有聯想到自己以及小家夥身上,沒想到這女人如此惡毒,居然想調換她的女兒。

而那天孫薔薇生了兩個兒子,連家倒是生了個女兒,如果那天不是她謹慎,讓江霖一路跟着,說不定她的女兒會跟連家的調換,若真那樣的話,陳蘭抱着跳樓的便是……

想到那個後果,白榆心一陣顫抖,伸手對着連家麗的臉“啪”的一聲就是一個耳光。

連家麗臉都被扇偏了,臉一陣火辣辣,瞪着白榆:“你敢打我?”

白榆看着她,面冷如冰:“打的就是你!”

要不是公安同志在這裏,她鐵定要把連家麗的臉扇爛。

連家麗雙手被抓着,只能扭頭看向公安同志,誰知兩個公安同志卻把頭扭向一旁,裝作什麽都沒看到。

氣死她了!

白榆跟奶奶說了一聲,然後跟着公安同志走了。

等一行人走後,現場頓時炸開了鍋。

“我的天啊,剛才公安同志說連家麗調換嬰兒,這該不會是想調換江副團和白同志兩人的女兒吧?”

“肯定是這樣,要不然幹嘛叫白榆回去一起做筆錄,白榆那一巴掌扇得好,誰要是敢調換我的孩子,我會打得她滿地找牙!”

“就是,太惡毒了!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要這麽做,之前我一個侄子看上連家麗想讓我做媒,還好我沒答應。”

“葛大川不是跟連家麗在處對象嗎,這孩子怎麽那麽倒黴。”

白老太在屋裏聽到外面的話,氣得雙手哆嗦,要不是怕影響不好,她現在就想拿着掃帚沖到連家去。

都是一群肮髒的玩意兒!

連家麗還想抵抗,可除了黃護士這個人證,醫院還有其他人作證,證明連家麗和黃護士兩人有交往,而黃護士這人又特別仔細,每經手一個嬰兒,她就會把事情經過全部詳細記錄下來。

因此人證物證俱在,連家麗就算抵抗也沒用。

白榆做完筆錄沒立即離開,得知連家麗那邊已經招供,便問道:“同志你好,我想知道像連家麗這種情況,一般能判多少年?”

做筆錄的女同志擡起頭來,對上白榆白皙嬌豔的臉,心裏忍不住再次被驚豔了一翻,這臉真是太好看了,看多少次都能被驚豔到。

白榆:“?公安同志?”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女公安這才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道:“白同志最好心裏有個底,連家麗這種行為雖然很讓人不齒,但因為沒有造成事實傷害,而且還是初犯,應該來說不會判太久,頂多就是去農場改造一兩年。”

一兩年,的确是便宜了連家麗這個女人。

白榆道謝之後就離開了公安局,然後回報社跟章書記請了假後才騎着自行車回家。

她現在特別想抱抱小家夥,就差一點,她就可能永遠失去她。

她奈何不了連家麗,但連家她可不會輕易放過。

回到家裏,她心急如焚跑進屋裏。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小家夥就在這時候睜開了眼睛,看到媽媽,小家夥雙手雙腳揮舞,咯咯笑了起來,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嘴角還若隐若現浮現兩個小梨渦。

白榆焦躁的心瞬間被撫慰,軟成一片。

小家夥看媽媽沒向平時一樣抱自己,兩只小拳頭揮了揮:“啊啊……”

那模樣仿佛在說,“媽媽你怎麽還不抱我,我可要生氣了。”

白榆被她的模樣給逗笑了,把小家夥抱起來,在她臉上親了兩口,小家夥不知道是開心還是怕癢,咯咯笑得可開心了。

白老太拿着溫好的奶走進來,看到兩母女笑得那麽開心,她憋了一早上的怒火也瞬間熄了下去:“公安同志那邊怎麽說,連家麗會被送去農t場勞改嗎?”

白榆接過奶瓶,給小家夥喂上,然後點頭:“會,不過公安同志說她這是初犯,而且沒造成傷害,所以不會判太多年。”

白老太聽到這話,怒火再次“蹭蹭”往上漲:“怎麽就沒造成傷害,要不是你那天警覺,現在……反正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白榆也沒打算這麽算了,但她擔心奶奶情緒起伏嚴重對身體不好,正想開口安慰,就聽奶奶道——

“這事我來處理。”

說完她就急匆匆出門了。

過了大約半個鐘頭,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白榆看了看嬰兒床的小家夥,看她沒醒來,便叫來土豆餅在一旁守着,然後走出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沒笑噴。

就見連嬸子,以及在家裏休息的連大有兩母子被大家潑了一頭一身的糞水,糞水順着頭發流下來,那模樣,那味道,簡直了。

白老太指着連嬸子罵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因為有你這樣的媽,所以才會養出一群畜生!逼死兒媳和孫女,人家女同志同情她的傻兒子,她卻想逼人家女同志跟傻兒子結婚,女兒嫉妒想調換別人的孩子,大家以後可要遠着這一家人,要不然可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着了他們的道!”

白老太罵完,另外一個老婆子接着罵起來:

“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這麽惡毒的一家子,說你們是畜生還侮辱了畜生,你們簡直畜生都不如!”

“這樣的人簡直敗壞了我們軍屬區的風氣,跟這樣的畜生住在一起,我連晚上睡覺都睡不好,我提議,把這一家子趕出去!”

“對,不能讓他們留在家屬區帶壞孩子,滾出去,滾出去!”

連嬸子:“……”

連大有:“……”

兩人此時的面色十分難看。

連家麗被公安同志一帶走,他們就知道不好了,尤其是連大有氣得把碗都砸了,他之前好幾次都叮囑過連家麗,讓她別招惹對面一家子,那不是他們招惹得起的。

沒想到連家麗表面應好,實際陽奉陰違給他惹出這麽大的麻煩。

今年他被上級教訓了好多次,他二弟的事情,媳婦的事情,都讓上面的領導對他有很不好的印象,如今再鬧出這樣的事情,他覺得他的事業徹底完蛋了。

早知道連家麗會鬧出這麽多麻煩,一開始他就不應該答應帶她過來這邊。

連大有心裏後悔不已,他在屋裏如無頭蒼蠅一樣走來走去,最終想到的辦法就是去求得對面的原諒,只是不等他開始行動,外面的門就被敲響了。

他媽去開門,誰知外面很快傳來他媽的尖叫聲,他連忙跑出去,然後看到他媽被人潑了一頭一臉的糞水,不到一分鐘,他跟他媽一樣,也被潑了一頭一身的糞水。

他氣得渾身發抖,可潑他們的人都是一群上了年紀的老人,他不能罵更不能打回去,要不然随便打壞一個,他會死得更慘。

可再生氣也不如此時此刻,這群人居然想要趕他們走!

不可以!

他絕對不能這麽被趕出去!

想到這,連大有眼神一狠,對着衆人跪下去,然後又“砰砰砰”磕了好幾個頭:“對不起,白奶奶!是我們連家對不起你們,我替我妹妹給你們磕頭道歉!”

連嬸子怔愣了一下,也學兒子跪了下去,砰砰給大家磕頭:“是我的錯,孩子父親死得早,我一個寡婦沒讀過書,我咬着牙把三個孩子拉扯大,老二卻因為我的疏忽發燒燒成了傻子,我對老二心裏愧疚,所以平時把心思都放在那個孩子身上,忽略了教導家麗那孩子,是我這個做母親的錯,你們罵我也好,打我也好,我絕對不會反駁一句,但大有他是無辜的,他也不知道家麗做出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不要趕他走!”

“……”

本來還要繼續罵的衆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有不少意志不堅定的人,便開始變成了牆頭草:

“說起來連嬸子也不容易,一個女人要帶四個孩子,那個年代要養活一個孩子都不容易,更何況她一個女人。”

“可不是,而且還要照顧一個傻子,太難了,而且這事是連家麗做的,的确跟大有沒什麽關系,俗話說一人做事一人當,現在不是大清,連坐這種事情可千萬不能發生。”

“對啊,我剛才被人一慫恿就頭腦發熱,真是對不起人家了……”

白榆站在門口冷眼看着這一幕,覺得以往還是太小瞧連嬸子這個人了。

之前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連嬸子都能完好無損地避開所有指責,譬如向林向雪被迫嫁給連家老二那次,大家一致指責的對象是連家麗,後來連老二死了,大家罵的也是連家麗。

連家麗固然可惡,但那天連嬸子也在家裏,如果沒有她的同意,連家麗一個人不可能把事情辦成,後來陳蘭抱着女兒從醫院頂樓跳下去,打人的是連大有,罵人的是連家麗,仿佛又跟連嬸子這個婆婆無關。

可連嬸子若真有心護着兒媳婦,那她應該從中阻止,哪怕說一兩句安慰陳蘭的話,那陳蘭也不至于那麽絕望,至于這次,她不确定連嬸子知不知道連家麗想調換孩子的事情,就當她不知道好了,可她三言兩語就把矛盾給化解了。

真是個人才。

不過也對,她一個寡婦沒有工作卻能帶大三個孩子,一個還進部隊一路升到了副連長的位置,這不是普通人可以辦到的。

想到這,白榆站出來,嗤笑一聲道:“王營長的母親也是寡母帶大幾個孩子,但據我所知,王營長家既沒有出現逼迫産婦抱着孩子跳樓的事情,也沒有出現逼迫人家姑娘嫁給自己兒子的事情,更沒有出現調換別人嬰兒的事情,寡母一個人帶大孩子辛不辛苦,自然是辛苦的,但誰家帶孩子不辛苦呢?難道因為辛苦所以就可以抹殺掉之前幹過的那些壞事嗎?在場的各位,難道就不怕以後孩子被帶壞了或者哪天被拐賣掉?我把話放在這裏,如果連家不搬走,那我們搬走,我絕對不允許我的女兒出現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的意外,簡單來說,我不想要連家這樣的鄰居!”

連家是絕對不可以留下來,否則誰知道他們後面會鬧出什麽肮髒事情來,尤其連家麗只去勞改兩三年,到時候她回來,說不定會報複她。

她可以避開一次算計,但第二次,第三次她未必就可以,所以她不能大意,必須鏟草除根。

話落地,現場安靜了幾秒。

下一刻,雷大姐率先站了出來:“我贊成白榆的說法,古代有孟母三遷,這說明一個好的鄰居對孩子的影響是巨大的,我也不願意我的孩子跟這樣的人家交往,如果連家不搬走,我也會申請搬離這個家屬區!”

“我也是,連家麗都被抓走了,居然還有人同情連家,真是無語了。”

“如果連家不走,那我家也申請搬走!”

接着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隊伍。

至于剛才牆頭草的一些人,臉上讪讪的,不過很快她們再次發揮了牆頭草的作用,加入了白榆這邊的隊伍。

跪在地上的連大有握緊了雙拳:“……”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這些人就被他媽給說服了。

可白榆這女人簡簡單單幾句話就把仇恨值拉滿,讓他們家再次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他好恨!

連嬸子擡頭朝白榆看了一眼,眼底滿是哀怨和憤懑。

白榆扭頭,正好對上連嬸子的目光,她沒有退避,目光犀利迎上對方。

為母則剛,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女兒。

這樣的白榆是連嬸子之前沒見過的,她渾身上下散發着讓人畏懼的犀利氣場,她渾身哆嗦了下,扭過頭去,不敢再跟白榆對視。

事情鬧開來,最終鬧到了部隊領導那邊去。

連家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的确影響很不好,之前部隊就已經多次警告過連大有,沒想到這次又出事。

一而再再而三,就算是連大有的上級這次也不保他了,經過開會讨論後,最終決定把連大有調回之前的部隊,并撤去副排長的職位。

收到通知後,連大有一屁股跌坐地上。

他好不容易才拼出來,沒想到這才出來一年,他就被打回去,而且還是這樣的情況回去,他這輩子都別想再往上爬了。

他,完蛋了。t

其他戰友見狀也沒有上前去安慰連大有,連大有在地上做了好久,猛地從地上跳起來,一股氣跑到公安局。

連家麗聽到她大哥來見她,還以為她大哥是來救她出去的,激動萬分。

一見到她大哥,她眼眶瞬間就憋得通紅,聲音哽咽道:“大哥,我終于見到你了,我還以為……”

話還沒說完,就見連大有擡手,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連家麗我欠你的嗎?我讓你別招惹江家,你口口聲聲答應我,結果卻給我陽奉陰違,從此以後你別叫我大哥,我沒有你這樣惹禍精的妹妹!”

連家麗臉上火辣辣的:“……”

她想辯解,她想求饒,可連大有沒有給她任何機會,打完人轉身就走。

家裏出了那麽多的事情,江霖一直沒有回來,白榆以為他又出任務去了。

不想到了黃昏時,江霖一臉蒼白從外面回來,手放在小腹的位置,眉頭緊緊蹙着。

白榆一看到他這個模樣,臉色也瞬間變得沒有一絲血色:“你這是怎麽了?難道你被連大有捅了嗎?”

不怪白榆亂想,是江霖的臉色太難看了,而且今天她才跟連家産生了沖突,她下意識就以為連大有拿刀捅了江霖。

白榆說着就要轉身出去找板車,然後趕緊把人送去醫院,但被江霖給抓住了。

江霖:“我沒事,我就是去做了結紮手術,不過你不用擔心,醫生說了,這是小手術,只要注意衛生多休息,很快就會恢複如初。”

“結紮?”

白榆怔住了。

之前江霖有跟她商量過,那是剛懷孕那會兒,過了那麽久,他沒提起,她也忘記了,沒想到他一聲不吭就一個人跑去做了結紮手術。

她鼻子酸酸的,漲漲的,眼睛微微紅了。

這個人從來什麽都不說,可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把她擺在前頭。

江霖一看她紅了眼睛,有些慌了,伸手抓住她的手,輕聲哄道:“你別難過,我真沒事的,而且一點都不疼。”

他媽難産而死的畫面,還有上次她生産痛叫的畫面,這些日子來一只萦繞在他心頭,雖然這次她生産沒什麽問題,但誰敢保證下一次就一定不會呢?

而且女性懷孕的過程太辛苦了,就算白榆沒像孫薔薇那樣孕吐,但整個懷孕過程也是十分辛苦的,尤其到了後期,尿頻導致晚上沒辦法睡一個好覺,肚子大了翻身都不方便,尤其是雙腿腫脹還時不時抽筋,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裏。

他舍不得她再經歷那樣的辛苦,所以他沒跟任何人說,自己跑去結紮了。

白榆把他扶到裏面的椅子坐下:“我不是難過,我就是……覺得你應該跟我說一聲,就算要結紮,也應該讓我跟你一起去。”

男性結紮雖然是個小手術,一般不會有什麽風險,但就如他心疼她一樣,她同樣心疼他。

他在做手術時,她沒辦法替代他的疼痛,至少她可以在外頭陪盼着他。

江霖正要開口,白老太就進來了:“小榆兒,你剛才說什麽結紮?”

說着,她就注意到江霖的臉色蒼白,身姿也不如平時那樣挺拔,結合白榆剛才的話,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麽,只是她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下一刻就聽江霖道:“奶奶,我去做結紮了。”

哪怕已經猜想到,可這會兒聽到江霖親口說出來,白老太還是震驚得嘴巴張得大大的:“你這孩子怎麽那麽沖動?而且你們只有一個孩子,結紮了以後就生不了了!”

她不是重男輕女,只是她私心希望小舒舒能多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将來他們這些做長輩的都走了,萬一發生了什麽事情,小舒舒好歹有個可以商量的人。

而且她也擔心,萬一,如果萬一小舒舒發生了什麽不撤,小榆兒和江霖兩人至少還有其他孩子可以寄托,想到這,她在心裏呸呸了幾聲。

小舒舒不會有事的!

江霖:“奶奶,我們有明舒一個孩子就夠了,而且國家已經開始推行計劃生育,我們作為軍人的,更應該響徹國家的政策。”

雖然還沒有明文規定只能生一個孩子,但在京城、滬市等大城市,從71年就漸漸開始推行計劃生育,只不過這會兒生一個孩子的人還是很少,更別提像江霖這樣主動去結紮。

白老太其實還是不贊成。

但不贊成也沒辦法,都結紮了,難道還能讓醫生給接回去不成?

再說了,生兒育女其實最累的便是女人,她也能猜到江霖這麽做的都是為了白榆,因此事到如今,她只能去肉站多買些肉回來給江霖補補身子。

白老太走後,白榆把江霖扶着去樓上休息。

她很慶幸這輩子嫁給了江霖,讓她深刻體會到,被一個人捧在手心裏的感覺,原來是那麽的幸福。

對于江霖結紮的事情,白榆并沒有打算向外說。

這年代很多人對男人結紮并不了解,很多人以為男人結紮就等于太監,或者說會影響男人那方面的能力,她總不能逢人就解釋,所以不如幹脆從一開始就不說,反正這是他們兩夫妻的事情。

對于拐賣嬰兒的事情,因為有了黃護士提供的線索,公安局順着線索偵查,很快就把這條線上的蚱蜢一鍋端了。

黃護士本想裝作污點證人,希望能以此減刑,但她想得太美好了,像她這樣罪大惡極的人,對她寬容,便是對所有被拐賣嬰兒的不敬。

最終黃護士以及一連串作案的人員都被判了死刑,而連家麗則是被判去農場勞改兩年。

連家麗那天被她大哥扇了一巴掌,氣得差點吐血,可她以為她大哥和她媽只是在一時氣頭上,如今她要去農場了,他們好歹回來看看她,給她送點錢和吃的,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結果她左等右等,就是沒有等到人。

一個公安同志道:“不用看了,你家人不會過來了,他們已經離開瓊州島了。”

連家麗聽到這話,瞬間瞪大眼睛:“你說什麽?我家人離開瓊州島了,那他們去哪裏了?”

“還能去哪裏?當然是回你們老家,你大哥拜你所賜,已經撤掉副排長的職位,如今什麽都不是,你把他害成這樣,你覺得他還會來送你媽?”

連家麗:“……”

他大哥被革職了?

她媽他們已經回老家去了?

那她怎麽辦?她還要這邊勞改兩年,等她以後出來,她大哥還會讓她回去嗎?

連家麗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麽絕望。

更絕望的是,她居然跟婁曼麗分到了同一個農場,婁曼麗那瘋婆,看到她就不分青紅皂白開打,之後更是見她一次打一次。

她壓根不是那瘋婆的對手,硬生生被打掉了兩顆牙。

到底有沒有人來為她做主啊?

氣死了!

**

連家走後,大家一致覺得那房子晦氣,沒有人願意住進去,于是對面的房子就這麽空了下來。

白榆覺得沒人住進來也好,她也擔心再來一個溫靜婉或者連家麗,等連家麗被送去勞改後,她再次把心思投進工作和學習中。

白榆的工作量越來越大,她跟章書記說自己需要一個助手,而且明年就要恢複高考了,她始終是要離開報社的人,在這之前,她也需要培養一個合格的接班人。

“平民英雄”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白榆只提了這麽點要求,章書記自然不會反駁。

知道白榆要找人,程芳毛遂自薦。

程芳進報社其實已經有兩年多,但一直在幹事的位置上沒有挪動過,而且做的大多都跟打雜有關,像她這樣的職位就是幹一輩子都不可能升職加薪,更不可能被評為先進,所以當她知道白榆要招人時,她猶豫了半會就找了上來。

白榆跟程芳共事過一段時間,程芳并不算個特別聰明的人,為人處世也不夠圓滑,但她做事非常認真,且十分負責任,在白榆看來,态度和人品大于能力,所以她點頭答應了。

誰知她前腳剛答應程芳,後腳陳幹事也來找她,找她的目的跟程芳一樣,都想來她手下做事。

但白榆已經答應程芳在前,自然不能出爾反爾,于是便委婉跟陳幹事說清楚,并拒絕了她。

陳幹事當場的臉色就變了,之後看到白榆就繞路走。

之前她們三人經常在一起,中午吃飯時更是形影不離,可經過這事t後,陳幹事自動脫離她們的隊伍,跑去跟報社其他人在一起。

程芳為此一度情緒十分低落,好幾次都是紅腫着眼睛來上班。

白榆雖然也覺得有些低落,但人生就是這樣,有人來有人走,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朋友,不必強求。

程芳低落了幾天,很快就沒時間難過了,因為白榆給她安排了大量的工作,讓她連吃飯和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提難過了。

等程芳上手後,白榆再次去找包雅英。

“包主任,我這次過來的目标,您應該清楚了,就是為了我們之前說的‘巾帼掃盲大行動’,不知道您還有沒有興趣?”

離婚後的包雅英并沒有因此頹廢,反而比之前看上去還年輕了幾歲:“自然有興趣,不知道白主管有什麽提議?”

白榆點頭:“我想把關愛婦女兒童的宣傳活動與掃盲活動結合到一起,以戲劇的方式展現出來。”

“戲劇?”

包雅英挑眉,興致一下子就被調動了起來。

白榆再次點頭:“包主任應該看過電影吧,我想寫一些劇本,然後挑選一些女同志來表演,劇本的內容就圍繞着關愛婦女和兒童,以及掃盲這兩個主題,您覺得如何?”

包雅英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好,太好了!”

她接手婦聯後,費了一番力氣和時間整頓婦聯,之前的婦聯死氣沉沉,幹事來婦聯就跟來養老一樣,每天不是聚在一起八卦,就是時不時請假,更過分的是,還有人把鞋底帶過來辦公室納鞋底,當然織毛衣的也不在少數。

經過她一番整頓後,婦聯現在風氣好了很多,但對于如何宣傳關愛婦女兒童活動,她并沒有取得太大的進展。

如果按照白榆提的建議,以表演的方式來展出,肯定能最大限度調動女性同胞學習的積極性,也能引起大家的注意,這年頭的娛樂活動太少了,如果有演出可以看,方圓十裏的人都會聚集過來。

就不知道白榆這腦袋怎麽長的,居然能想到這麽好的主意。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她老了。

于是這個計劃就這麽定了下來,接着白榆開始寫劇本,每寫完一本,她就把劇本遞給包雅英,由她去找人并安排排演。

白榆寫的主題有三個:一個是關愛婦女,寫的是有關家暴以及反抗和譴責,第二個是關愛兒童,這個她把之前拐賣嬰兒的案子結合在一起,最後一個便是女性掃盲,這個她寫了一個不識字的女孩,通過學習一步一步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三個主題都十分貼合活動的主旨,三個例子更是來自生活,又高于生活,演出之後,立即在整個瓊州島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連同那些參加演出的人員,都徹底火了。

大家見面第一句話不再是“你吃了嗎?”,而是換成“你看婦聯和報社聯合出演的節目沒有?”

要是那人回答的沒有的話,另外一個就會昂着下巴,一臉“你怎麽連這個都沒看過,太沒見識”的表情,接着便濃重給對方介紹這演出的節目,最後安利對方要積極參與掃盲活動,要不然別連節目都看不懂。

因為掃盲活動再次獲得了巨大的成功,白榆的工資底薪由五十五元漲到六十元,加上補貼和獎金,一個月她能拿到差不多上百元。

這麽高的工資,別說報社,就是放在整個瓊州島,那都是屬于前排,很多男人都望塵莫及。

就在大家覺得白榆到年底肯定會再次被評為“先進”,并極有可能升為主任時,一個消息轟炸了全國——

教育部決定恢複停止了十年的高考!

這消息像秋天的一道驚雷,舉國震驚,所到之處人人都在讨論這個消息。

尤其是知識青年,紛紛奔走相告,争先恐後地報名,生怕報名晚了就沒辦法參加高考。

報名者更是五花八門,有兄弟姐妹一起報名的,也有師生一起報名,更有夫妻、叔侄一起報名的。

而在這裏頭,有人看到了一個原本不可能出現在報名名單裏人——白榆。

白榆極有可能升為報社的主任,為什麽還要去參加高考?

白榆不僅要去參加高考,她還把報社的工作給辭掉了。

消息一出,大家的下巴掉了一地。

與此同時,葛大川主動申請去駐守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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