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漂亮嬌嬌媳第 74 章 煲仔飯

煲仔飯

林大嫂每說一句, 林向雪的臉色就白一分。

她知道家人都是為了她好,但她這輩子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男同志,而且葛大川對她很不錯, 她不想就這麽輕易就放棄了。

于是她把目光落到還沒有表态的二嫂身上。

其實她跟二嫂平時關系并不算特別好,因為二嫂這人怎麽說呢, 不能說她壞心眼, 但她的确不如大嫂大氣會做人, 說話經常不看場合,搞得別人特別尴尬她卻渾然不知。

不過哪怕是這樣,她還是心裏存着一絲奢望, 希望這次二嫂可以站在她這邊。

誰知,下一刻就聽二嫂撇着嘴道——

“媽,我覺得這個葛大川行不行先放一邊不說,倒是白榆這個女同志很有問題!”

這話林向雪就不喜歡聽了,眉頭頓時一蹙道:“二嫂,你別亂說話好不好, 我來瓊州島這些日子,她一直幫助我照顧我,白榆能有什麽問題?”

林二嫂:“問題可就大了!你看你們來瓊州島後, 但凡出事, 受傷的都是你, 好處卻是她來拿,回頭你還對她感激涕零, 這就是她的狡猾之處, 向雪你心思太單純了, 壓根不是她的對手,哪天被她給賣了, 你還會樂呵呵幫她數錢!”

“要我說,說不定葛大川會追求向雪也是她慫恿的,她這種人我見多了,心思很壞,自己嫁個方方面面那麽優秀的副團長,卻給向雪介紹一個條件這麽差的男人,說白了,她就是不想向雪過得比她好!”

“……”

這年代的房子幾乎沒有隔音,林二嫂的聲音越說越大,讓走到房間門口的白榆擡起要敲門的手停在半空。

林家過來瓊州島,她作為林向雪的朋友,也作為東道主,本想過來招待所問問林向雪今晚帶她家人去國營飯店,還是在家裏吃,如果在家裏吃,那她就要提前去買菜買肉,不想聽到這些話,她也沒想到林家人居然會這麽想自己。

裏頭林二嫂還在說:“我停說白榆她媽不僅出軌,還死在了監獄裏頭,俗話說,有其母必有其女……”

“二嫂你夠了!你再胡說八道,你現在就給我滾回京城去!我不允許你那麽說我的朋友!”

林向雪怒不可遏吼道,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林二嫂被她這麽瞪着,吓得後退了兩步,讪讪閉上了嘴巴。

林向雪看向她媽:“媽,您別聽二嫂她胡說八道,白榆對我真的很好,之前受傷也是我自己逞能,白榆提醒過我的,可我沒聽她的話才會受傷的,至于葛大川,更是跟她沒有半分錢的關系……”

林二嫂小聲嘀咕:“怎麽會沒有關系,要不是她慫恿你過來瓊州島,你也不會遇到葛大川……”

白榆沒有繼續聽下去,轉身走了。

房間裏頭的林向雪卻揭竿而起,把一個枕頭扔到林二嫂身上:“你給我滾,現在就給我滾回京城去!”

“都給我冷靜一點!”眼看着一場就要打起來,林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出了事情要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怪罪別人,老二家的,你給我閉上你的嘴巴,別讓我聽到你再胡說八道。”

林二嫂這才偃旗息鼓:“我知道了,媽,我閉上嘴巴,我閉上嘴巴總行了吧?”

林向雪心裏怄得不行,更氣剛才自己居然還希冀二嫂會站在自己這邊。

林母也不問林二嫂的意見,總結道:“向雪,媽跟你大哥大嫂的意見是一致的,媽也覺得葛大川這人不适合你。”

林向雪着急喊了一聲:“媽……”

林母擺手打斷她的話:“媽知道你想說什麽,媽也是過來人,年輕那會兒,總以為有感情飲水飽,以為有感情就能克服一切的困難……”

這次輪到林向雪打斷她媽的話,她眼底滿是迷茫:“難道不是嗎?大川他家的條件是差了一點,但他很肯拼也很上進,只要我們一起努力,我就不相信還不能把日子過好,至于大嫂之前說的,将來他四個父母生病了,那我們給錢就好了。”

林母沒急着反駁她,而是問道:“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很讨厭吃豬肝嗎?你現在還喜歡嗎?”

林向雪搖頭:“不喜歡。”

她現在基本不怎麽吃豬肝做的東西,偶爾白榆做的比較好吃,她會吃一點,但也不會多吃。

林母:“你看,人的喜好是會随着時間改變的,沒錯,你跟葛大川的感情是情比金堅,但婚姻不是有感情就可以的,婚姻裏頭更多的是一地雞毛,你說葛大川的父母生病了,你們給錢就好,如果他們要你們工資的四分之三,你願意給嗎?還有,如果他們就是要過來跟着葛大川一起住,難道你還能拒絕嗎?葛家就是個無底洞,除非葛大川願意跟他們斷絕關系。”

但這是不可能的,如果葛大川真跟他四個父母斷絕關系,外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他,對他的事業也會造成巨大的影響,只要有人舉報,說不定他連部隊都呆不下去。

“……”

林向雪癱坐在床上,一臉頹敗。

**

白榆在外頭轉了一圈,等情緒消化掉後才買了些菜回家。

白老太看她手裏只提了一點菜和肉,問道:“林家不來家裏吃?”

白榆點頭:“他們一家子去國營飯店吃,他們還邀請我們一起去,但我給拒絕了,那麽多人去吃起來可費錢了。”

白老太不是那種眼淺的人,也跟着點頭:“你這麽做就對了,能省就省,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白榆抱着奶奶的手:“奶奶,今晚我給你們弄煲仔飯吃,之前在廣城吃過兩次一直念念不忘,雖然這邊也有,但味道吃着總是不對,今晚我試着自己做。”

白老太還來不及回答,念念就跑了過來,仰着頭,大眼睛緊緊盯着白榆,奶聲奶氣道:“姑姑,煲孩子飯好吃嗎?”

煲孩子飯?

白榆聽到這個詞,忍不住笑噴了:“不是煲孩子飯,是煲仔飯,很好吃的,等會兒你試試就知道了。”

念念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原來不是吃小孩子的飯,那念念就不怕了,念念要吃好多好多。”

姑姑做的飯太好吃了,每次她都吃得肚子圓圓的。

白老太聞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土豆餅歪着腦袋瓜,不知道主人們在笑什麽,不過不管了,只要主人們開心啊,它就開心,于是汪汪叫了起來。

雪糕卻很高冷,邁着小短腿跑過來,“啪”的一聲給了土豆餅一個大爪子,仿佛在說,一天天就會傻笑。

小雞們看到這一幕,撲棱着翅膀跑開了,随着雪糕長大,它們已經不敢惹它了,惹不起躲得起。

白榆提着菜和肉進了廚房,把米飯洗幹淨之後用清水泡着,這期間她便回房看了一會兒書,等米飯泡好了,這才去做煲仔飯。

她從櫥櫃裏拿出兩根廣式臘腸,切成大小一致菱形狀的小片,正準備把香菇也切成片時,江霖進來了。

江霖洗了洗手,動作自然從她手裏接過刀,把香菇切成片,白榆也沒跟他争,拿了空盆,用醬油、豬油和香油、糖以及鹽調制調味醬油。

等煲鍋上了爐子,江霖才看着她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白榆t擡頭,不解地看着他。

江霖抓住她的手,輕輕掰開她摳着大拇指的指甲:“你每次有心事,或者心裏不自在時,就會下意識摳手指頭,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說,別折騰自己好嗎?”

白榆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大拇指,手指邊的皮都被她摳破了,他沒說她自己還沒覺得,這會兒才覺得有些痛。

江霖看着她:“所以發生了什麽事?”

白榆抿了抿唇,把在招待所聽到的話說了出來:“……我是沒想到林家會因此責怪我,不過說起來也不怨他們怪我,畢竟我的确沒有保護好向雪。”

這話還沒落地,她的嘴唇就被江霖給捏住了,捏成了鴨子嘴。

白榆:“???”

江霖:“林向雪是個成年人,她有能力對自己的所有行為負責,當初是她自己提出來要過來瓊州島,也是林家人自己同意的,之後間諜受傷的事情,那是個意外,而且在那之前,你曾經幾次提醒她讓她小心,并要她終止跟溫靜婉接觸,而跟連家發生的事情就更不能怪到你身上,你由始至終都沒有叫她跟連老二接觸,最後便是她和葛大川兩人的感情,如果林向雪不喜歡葛大川,你在旁邊說什麽都沒用,更何況你什麽都沒說。”

奶奶沒看出她心裏不舒服,可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白榆看着他,心裏酸酸的,漲漲的。

她動了動嘴唇,可不等開口,嘴巴就被他捏得更嘟了:“泥……松開我……”

江霖:“說完他們的事情,現在要說你,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裏嗎?”

白榆搖了搖頭,她看不到自己此時嘟着嘴搖頭的模樣,像極了一只可愛的小鴨子。

江霖唇角扯了扯,有些想笑,但還是把笑意給壓了下去:“你的問題就在于,明明事情不是你的錯,但你就喜歡把問題往自己身上攬,然後憋在心裏不跟任何人,只為難自己。”

她的病情會那麽嚴重,跟她這性格脫不了關系,但凡她心狠一點,也不會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

白榆眼睛亮晶晶的,長密的眼睫眨了眨,心裏感動得一塌糊塗。

就在這時,肚子的孩子突然踢了她一下。

孩子到現在四個多月了,但一直沒有胎動的跡象,她一直期盼着,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動了,她渾身僵硬住。

江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意識到她的不對勁,當即松開她的嘴巴,緊張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白榆身子依然不敢動,低頭看向肚子道:“孩子剛才踢了我一下。”

聽到這話,江霖也怔住了,慢慢伸手把手放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夫妻兩人皆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動會吓到裏頭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就在江霖的手放上去的那瞬間,肚子裏的孩子又輕輕踹了一下。

小小的觸感,讓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愣住了。

白榆看向他:“你也感覺到了對吧,寶寶真的動了。”

江霖聲音帶着絲不易擦覺的哽咽,頓了頓:“對,我感覺到了,小家夥很有力氣。”

因為孩子這一打岔,兩人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不過白榆心裏剩下那點不愉快也被孩子給“踢走”了。

濃郁的米香混雜着臘腸的香氣,在廚房彌漫開來。

軟糯的米飯粒粒分明,混雜着酥脆的鍋巴,臘腸鹹甜,香氣四溢,簡直妙不可言。

這個晚上,一家子吃得津津有味。

反而是林家那邊氣氛不太好。

出了林二嫂那事,林向雪也不好意思去請白榆等人一起過來吃飯,擔心吃飯期間她二嫂又犯渾胡說八道,而且她也沒心情招呼其他人。

吃完飯,林向雪拒絕家人,自己走路回去了。

看着林向雪頹廢的背影,林大哥有些不忍:“媽,我們會不會把小妹逼得太緊了?”

林母:“向雪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如果不逼她,她肯定會繼續左右搖擺,而且我這叫先下手為強,如果繼續讓她呆在這邊,萬一兩人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再想分開他們就遲了。”

她承認葛大川這孩子不錯,而且還願意入贅林家,只是他的家庭不是入贅就可以解決的。

無論是他的親生父母,還是養父母,都不會讓他入贅,就算入贅,也不會放棄他這棵“搖錢樹”,她就這麽一個女兒,她不舍得她以後跟着這個男人吃苦受罪。

所以現在哪怕會讓女兒傷心難過,她也必須做這個壞人。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林向雪沒有回白榆那邊,而是直接去了葛大川的住處。

葛大川明天天還沒亮就要去訓練,原本這會兒他應該躺下休息了,可躺在床上,他就跟油鍋裏的魚一樣,翻來翻去沒有一點睡意。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他趕緊披上衣服去開門,門一打開,卻看到林向雪淚流滿面站在門口。

他吓了一跳:“你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林向雪:“我媽讓我跟他們回京城去,要是不回去,她以後就不認我這個女兒。”

葛大川也沉默了。

雖然他早有預感,也猜到林家不會同意他和林向雪兩人在一起,只是他沒想到林家這麽堅決,一開口就是死局。

兩人站在門口相對無言。

突然,林向雪擡手狠狠擦掉臉上的淚水,走進來,猛地把門關上,而後仰頭對葛大川道:“你要了我吧!”

葛大川從怔愣中回過神來,瞪大眼睛看着她:“你……”

林向雪:“我什麽我,葛大川你要是是個男人,那你現在就要了我!”

她在單位時聽同事說過一件事,同事有個親戚,女方下鄉時跟當地農村一個男青年好上了,家人堅決反對兩人在一起,哪怕女方以死相逼也沒用,最後女方咬咬牙,和男青年兩人生米煮成熟飯,女方家人雖然恨鐵不成鋼,但最終也只能同意兩人結婚。

剛才她媽逼她做出選擇時,她腦子裏突然蹦出這個事兒來,如果,她和葛大川也生米煮成熟飯,她知道她的家人會傷心難過,也會恨鐵不成鋼,但最終也會接受她和葛大川在一起。

所以她過來了,還跟葛大川說出了這樣的話。

看葛大川還是一副怔愣被吓到的樣子,她咬咬牙,伸手就要去解衣服的扣子,誰知還沒解開,就被葛大川一把給抓住了。

葛大川眼睛通紅:“向雪,別這樣!這是個昏招,我不想用這種方法得到你,更不想用這種方法逼你的家人就範。”

沒錯,這的确是個法子,一旦生米煮成熟飯,林家就算再不願意也只能就範,但這樣一來,林家一輩子也不可能真正接受他這個人。

更重要的是,如果一旦走漏風聲,到時候對向雪将會是毀滅性的傷害,不僅她的名聲會受損,她的工作說不定也會受到影響,所以他不能用這種辦法。

林向雪的眼淚再次下來了:“不用這個辦法,你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

葛大川再次沉默了。

他沒有。

林向雪看他不吭聲,“啪”的一聲拍開他的手,就想再次解開自己的扣子:“我作為一個女人都不怕了,葛大川你到底在怕什麽?除非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否則你今天就要了我!”

但她的手再次被葛大川給抓住了。

葛大川痛苦道:“向雪,我要你!但我想光明正大地要你!這個辦法對我百利無一害,但對你卻是致命的隐患,我的确沒什麽本事,但我是個男人,我要護住自己的女人不被傷害!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說服你家人的!”

林向雪原以為他是沒膽子,沒想他是為了不傷害自己。

她嘴角一撇,撲到葛大川懷裏大聲哭了出來。

葛大川身子僵硬了下,然後雙手慢慢擡起來,環住了她的身子。

半個鐘頭後,葛大川把林向雪送回了白榆那邊。

白榆看到林向雪遲遲沒回來,本來想讓江霖去招待所那邊問一聲,她雖然有些介意林二嫂說的那些話,但林二嫂是林二嫂,林向雪是林向雪,這點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只是江霖還沒出門,林向雪就回來了。

借着昏黃的燈光,白榆發現林向雪的嘴唇有些腫,作為過來人,她一眼就看明白了。

她心裏咯噔一聲,不動聲色打量林向雪的衣服和走路的姿勢,好在林向雪的衣衫齊整,走路姿勢跟之前也沒啥分別,t她這才松了口氣。

林向雪和葛大川兩人約好明天一起去說服她的家人,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

葛大川的父母殺過來了。

而且是四個人一起殺了過來。

**

1976年新歷的最後一天,這天發生了很多事情,直到很多年以後白榆回想往事時常常會嫌棄這一天。

這天早上天還沒亮,白榆就被外頭的吵鬧聲給吵醒了。

江霖動作比她更快,眨眼睛就換好衣服:“你別下去,我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外頭鬧哄哄的,白榆擔心奶奶和念念會害怕,還是披上衣服下來了。

白老太的确被吓了一跳:“這麽吵,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白榆:“不知道,江霖出去看了,等會兒就回來,念念呢?”

白老太:“念念沒有被吵醒,還睡着呢。”

自從白榆承諾讓念念留在這邊,念念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放松下來,晚上也不會夢魇哭醒。

白榆聞言也是松了一口氣,剛想去看看林向雪,江霖就回來了。

白榆迎上去:“發生什麽事了?我好像聽到了馮老婆子的哭聲。”

江霖肅着臉:“你沒聽錯,馮老婆子和馮彥大母子倆想用老鼠藥毒死林桂蘭,也就是馮招娣她媽,卻被馮招娣給發現了,馮招娣鬧出來了,現在馮老婆子和馮彥大兩母子被公安給帶走了。”

白榆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馮招娣終于出手了。

自從上次她給對方提了意見後,馮招娣一直沒有行動,起初她以為馮招娣是舍不得,不忍心大義滅親,她也沒說什麽,不過打算以後遠着她。

只是後來她就發現不太對勁,馮招娣把她媽從醫院接回來後,就跟招待所借了錢,然後每天大魚大肉給她媽補身子,當然為了防止她奶奶和她爸阻止,她請來孫政委做說客,礙于孫政委的面子,馮老婆子和馮彥大兩人表面不敢說什麽,但心裏早就憋了一股氣。

尤其是林桂蘭這次大出血後,醫生說她以後不能再生了,這在馮家兩母子看來,林桂蘭就等于一個廢人,不會下蛋的母雞,那還留着有什麽用,只是離婚肯定不可能,畢竟林桂蘭給馮家生了那麽孩子,這次又大出血導致無法再生,軍隊肯定會勸和,而且離婚對馮彥大的名聲也不好,既然不能離婚,那只能“除掉”林桂蘭。

馮老婆子比馮彥大還更心狠,馮彥大只想殺妻,馮老婆子卻是想把後面幾個丫頭片子全部除掉,于是兩母子一策劃,就想趁着三更半夜時把母女幾人給除掉,誰知馮招娣早就把兩人的計劃看在眼裏,就等着兩人動手。

馮招娣也是殺瘋了,用棍棒打暈兩人後,立即跑去公安局報案,回來後又立馬去軍隊舉報,于是很快馮家兩母子就被帶走了。

外頭的人都在議論紛紛,不少人都覺得馮招娣太心狠了。

“血濃于水,說什麽都是一家人,馮招娣這也太狠心了吧?”

“可不就是說,馮彥大再不好也是她親爸,她這樣做難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馮招娣這女娃算是毀了,這麽心狠,以後誰敢娶她回家當媳婦。”

“就是就是……”

聽着外頭的議論,白老太狠狠往地上“呸”了一聲:“一群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家夥,就會說風涼話,小榆兒,我們可不能學他們,回頭馮家我們能幫就盡量幫忙。”

白榆:“奶奶,你放心,我們不會學那些人落井下石,時間還早,你趕緊回去再睡一會兒。”

白老太打了個哈欠,應好回房休息了。

白榆也被江霖扶着回了二樓,這期間林向雪一直沒有出來,白榆還以為她是睡得太熟沒起來。

其實林向雪早就被外頭的吵鬧聲給吵醒了,只是她不好意思出來見白榆,白榆對她那麽好,房子借給她住從來沒跟她要一分錢,她的家人卻這樣說白榆,這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白榆。

白榆第二次被吵醒是在天亮後,而且這次吵鬧的聲音仿佛就在她家門口。

從二樓下來,白榆一眼就看到林向雪站在院子裏,只是不等她開口,外頭就傳來了一陣哭鬧聲——

“大家快來評評,我們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養大,原以為孩子長大有出息了,我們終于可以松口氣,誰知他卻想抛棄我們這些當父母的,一分錢不拿回家就算了,還想去給人家當入贅女婿,我知道大川是在報複我和他爸當初把他送走,可當年家裏太窮了,孩子那麽多,我們也是沒辦法才把他送給葛家,可葛家也沒有虧待他,給他吃給他喝的,還讓他上學,一直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來看待,他不認我們兩個親生父母也就罷了,怎麽連養父母都不認了?”

“大家好,我是葛大川的養母,大川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他從一歲就來到我身邊,我看着他看着他學會叫爸爸媽媽,看着他學會走路,他就跟我親生的兒子沒兩樣,只是後來我生了一對雙胞胎,精力顧不上他,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才讓那孩子覺得自己不受重視,慢慢的就跟我們離心了,自從他去了部隊,他能不回家就不回家,每次看到其他人一家團聚,我這心裏就特別難過,大川心裏有怨,我能理解,這是我們做養父母的沒做好,只是他怎麽可以連親生父母都不認了,還想去給人做入贅女婿,這實在太傷我們的心了,這次我們過來,就是想勸說大川放棄這個想法,希望大家也能幫忙勸勸。”

聽到這,林向雪氣得臉通紅:“胡說八道!她們都在胡說八道!”

沒錯,他們的确是養活了葛大川,但他們都把葛大川當成累贅,兩家人誰都不想要葛大川,他在兩個家裏都沒有屬于自己的床,無論多冷的天,他都只能打地鋪睡在地上,至于上學,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給葛大川去讀書,是葛大川自己跑去學校找校長,每天給學校掃地掃廁所感動了校長,才讓他不用交學費在學校上課,別人讀書用三分力氣,他卻用十分力氣,靠着優異的成績才讓自己有書可讀,這跟他四個父母沒有任何關系。

可現在在她們口裏,她們含辛茹苦把葛大川養大,葛大川卻成了白眼狼,這是想毀了葛大川!

白榆眉頭也蹙了起來。

她沒想到葛大川的父母會突然過來,而且瞧她們說的話,比泥鳅還要滑溜,這可比只會撒潑的農村婦女要難對付多了。

下一刻,院子的門就被拍響了——

“林向雪女同志,你出來,就算我們求你好了,你跟大川分手吧,我們大川配不上你家,我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大川上你們家當入門女婿的。”

林向雪氣得渾身發抖,眼淚不争氣地掉下來。

白榆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別出去。”

葛大川的兩個母親會說那樣的話,目的就是為了引林向雪出去,一旦林向雪出去,将會成為她們圍攻的對象。

林向雪淚眼婆娑看向白榆:“謝謝你白榆,還有,對不起。”

她沒說為什麽對不起,但白榆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很快葛大川就過來了:“爸、媽,養父、養母,你們怎麽過來了?”

“你這是什麽話?難道我們還不能過來看你嗎?”

“就是,我們要是再不過來,你就要成為別人家的兒子了!”

“對啊,我們過來求那個林向雪同志,求她可憐可憐我們這些老東西,不要逼你入贅。”

“你們別胡說,我跟林同志沒有談婚論嫁,她更沒有逼我入贅,我們有什麽話回去說。”

“我們不走,今天我們必須見到那位林同志……”

“沒錯,我們千辛萬苦過來一趟,怎麽能連人都不見就走。”

林向雪氣得咬牙切齒:“我沒想到他父母會是這樣子的人……”

用胡攪蠻纏來形容他們一點都不過分。

她這輩子都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家的鄰居就算再無賴也不會這樣不管不顧扯破臉皮,她想起昨天跟她媽說的話,她居然天真到用錢就可以打發他們,昨天她多天真,現在打臉就有多痛。

林家人很快也趕了過來。

只是林家人都是斯文人,根本不是葛大川四個父母的對手,沒一會兒就被嗆得啞口無言,林母更是差點一度氣到昏死過去。

白榆拉住想沖出去的林向雪,把她交給奶奶,t然後走到廚房裝了一盆水端到門口,打開門。

葛大川四個父母正好站在門口,白榆對着四人的背影“嘩啦”一聲就把一盆水潑過去。

“啊啊啊……”

四人被潑了一頭一身,像蚱蜢般氣得跳腳。

其中葛大川的生母轉過身來就要破口大罵,誰知一扭頭就對上了咧嘴呲牙的土豆餅,頓時吓得倒退兩步,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土豆餅應該身上有狼狗的血統,才七個月大就長得很大只,這會兒呲着牙,露出一口尖利牙齒的模樣十分吓人,成功讓葛大川四個父母停住了讨伐的腳步。

白榆冷冷看着他們:“要吵滾遠去吵,再杵在我家門口,等會兒潑出去的就不是水那麽簡單了!”

說完她看向葛大川:“是個男人就搞定自己的父母,連自己的父母都搞不定,還娶什麽老婆,難道把人娶回去受罪嗎?”

“對不起。”葛大川一臉痛苦,說完他看向四個父母,“你們放心,我不會入贅,我不僅不入贅,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以後我每個月的工資我也會按照其他幾個兄弟的份額給你們寄回去,其他的你們就別想了,你們要去舉報我不孝,那就去吧,回頭等我被部隊趕出去,我就收拾包袱回京城,然後挨個去我那幾個兄弟的單位鬧和舉報,你們不想我好過對吧,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他親生父母那邊的兄弟,用他寄回去的錢跟買了兩個工廠的工位,家裏經濟已經比以前好很多,而養父母那邊也是用他寄回去的錢買了一個工位,另外一個在學校教書,如果他真回去鬧的話,到時候大家魚死網破,誰也得不了好。

因此聽到葛大川這話,他四個父母都愣住了。

他們從沒見過這麽狠的葛大川,葛大川在他們眼裏就好像面團一樣好揉捏,這些年來任由他們捏扁揉圓,從來不敢吱一聲,這會兒看到憤恨瞪着他們的葛大川,一時間都有些愣住了。

葛大川生母還想力挽狂瀾,只是葛大川沒給她開口的機會,烙下狠話道:“你再敢說一句,我現在就去申請退伍。”

“……”

葛大川生母頓時好像被掐住脖子的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葛大川四個父母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以前葛大川任由他們揉搓,所以他們貪得無厭,現在葛大川狠起來,他們也害怕了,擔心萬一葛大川真退伍了,不僅以後少了一筆收入,更要命的還是要回家去當攪屎棍。

因此幾人對視一眼,都偃旗息鼓了。

空氣冰冷刺骨,一如葛大川此時的心情,那冷滲進骨子裏。

哪怕知道他們不愛自己,可心裏還是存着一絲希冀和奢望,希望他們可以像愛其他兄弟姐妹那樣愛他,可現在他們肆無忌憚破壞他的名聲,诋毀他愛的人,從來沒想過這會給他帶來多少傷害,但他們卻擔心了其他兄弟的工作會被他給破壞了。

果然,他永遠都是不被愛的那個。

葛大川朝院子裏頭看了一眼,但并沒能看到林向雪的身影,他眼底閃過一絲難過,轉身朝林家衆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轉身大步走了。

他四個父母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很不甘心跟在葛大川身後走了。

白榆看着葛大川蕭瑟的背影,心裏嘆息了一聲。

經過今天這一樁,葛大川和林向雪兩人絕對不可能在一起了。

林家在三天後離開了瓊州島。

跟他們一同走的,還有林向雪。

林向雪直到要上輪船那一刻,眼睛還一直往後面看,只是一直都沒有等到葛大川的身影出現。

海風吹過來,吹起她一頭的黑發,林向雪的眼淚流了下來。

白榆拿出手帕給她擦眼淚:“別哭了,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不要回頭了。”

林向雪一把抱住白榆,在她肩膀哭成淚人:“白榆,我覺得我以後一定會後悔,可我不能不要我的家人……”

而且葛大川的父母太可怕了,她實在沒信心可以跟他們和諧相處,就如她媽說的那樣,一旦嫁過去,那肯定是一地雞毛。

她喜歡葛大川,但他的家庭讓她望而卻步,她還沒喜歡他喜歡到不顧一切的地步。

她讨厭這樣的自己,沒有白榆的果斷,更沒有她的堅決,她總是猶豫不決,卻什麽都想要。

白榆拍了拍她的肩膀:“人生不管怎麽選擇都是會後悔的,把眼淚擦一擦,回京城後給我寫信。”

林向雪用她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眼淚,低頭看向她微凸的肚子道:“原以為可以看到小寶貝的出生,現在只怕看不到了,回到出生了,你一定要跟我說一聲,我要寄禮物過來。”

白榆點頭。

輪船的汽笛聲響起,林向雪依依不舍踏上了輪船,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過來的路,可直到輪船離岸遠去,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

直到輪船變成了一個小點,葛大川才從一棵大樹後面慢慢走了出來,看着那遠去的小點,眼睛通紅。

白榆嘆息了一聲。

年輕的時候,我們以為我們還有很多時間,還有機會去後悔和重來,殊不知,有時候一別,就是一輩子。

**

葛大川的父母也在幾天後走了,生活似乎再次恢複了平靜。

白榆的肚子也跟吹氣球一樣,一天一天大了起來。

寶寶的胎動越來越多,白榆平時沒事就喜歡摸着肚子叫寶寶踢她,寶寶果然是個貼心的小棉襖,有求必應。

當然,不是誰叫她,她都會答應的,至少孫薔薇就沒叫成功過。

孫薔薇雖然比她晚了一個月,但過了孕吐期後,她的肚子大得很快,還超過了白榆。

孫薔薇很是得意,終于有一件事情超過白榆,結果去醫院一檢查——

好家夥,雙胞胎。

謝旭東很是得意,于是忍不住在江霖面前嘚瑟了起來:“不是我想誇我自己,但一來就來兩個,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江霖默默看了他一眼:“一般人的确很難做到,但公豬可以讓母豬一生生一窩。”

謝旭東:“……”

這家夥不要太過分了,居然把他比作公豬。

只是不等他怼回去,就見江霖再補一刀:“而且生孩子對女人來說就猶如過鬼門關,懷雙胞胎危險會更大,你不擔心妻子,反而還有心情在我面前炫耀,你可真是個好丈夫。”

謝旭東:“…………”

他想到馮招娣的母親差點一屍三命的情景,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

江霖依舊沒有就此放過他,拿出白榆給他織的毛衣兜頭套上,道:“寒流來了,這毛衣真暖和,你沒有吧?”

謝旭東:“………………”

他有沒有難道他不知道嗎?

當初白榆給江霖織了一件毛衣做生日禮物,他可是羨慕得不行,于是便在孫薔薇面前暗示了好幾回,最終成功激起了孫薔薇的勝負欲,只是孫薔薇織毛衣的能力就跟她做飯的能力一樣,壓根沒法看。

最終孫薔薇連條毛巾都沒織出來,而他還得時不時承受江霖在他面前炫耀。

可惡。

他本來想炫耀自己有雙胞胎兒子,不想最終被江霖損了一圈就算了,居然還要再次吃他的狗糧。

兩人在互相攀比時,葛大川則是坐在角落裏,仿佛周圍的一切跟他無關。

謝旭東注意到這一幕,用肘子撞了撞江霖,讓他看葛大川。

江霖看了一眼,卻沒出聲。

自從林向雪走後,葛大川就變成了這樣,仿佛被抽去了靈魂般。

兩人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都勸了,能不能振作起來,最終還得靠他自己。

相對比謝旭東的高興,孫薔薇對懷上雙胞胎這事很是犯愁:“我說我怎麽整整孕吐了三個月,原來肚子裏有兩個臭小子!”

嗚嗚嗚她不想要兩個臭小子,她想要香香軟軟的小棉襖,哪怕給她一個也行,偏偏兩個都是臭小子,真是太氣人了。

聽到這話,白榆都有些同情孫薔薇,她只孕吐了一兩回,後面不吃太腥了的東西就沒再孕吐過,等過了三個月,她吃嘛嘛香,要不是怕肚子太大,她一天能吃五頓。

倒是孫薔薇很可憐,整整孕吐了三個月,這期間真是一點油都不能吃,那三個月她瘦得只剩下四肢,看上去十分恐怖,好在過了三個月,她孕吐的症狀突然就好了,一天吃四五頓,然後整個人跟吹氣球般迅速發胖了起來。

現在兩人坐在一起,孫薔薇整t整比她大了一個號。

孫薔薇似乎也意識到這點,看着白榆依舊纖細的手腳,羨慕得快哭了:“我聽說有些孩子天生就是來報恩的,你的孩子肯定就是屬于這一種,你看你懷孕後不僅身材沒有走形,而且皮膚也沒有長雀斑,還越來越白皙,真是太羨慕你了。”

反觀她,不僅身材走形,而且臉上滿是雀斑,她現在都不敢照鏡子,就是不想看到這麽醜的自己。

白榆摸着圓滾滾的肚子,笑得一臉溫柔:“我也覺得這孩子是來報恩的。”

**

春節一天天近了,家屬區處處能感受到過年的氣息。

過了寒流,瓊州島又恢複二十幾度的溫度,小孩子最喜歡這樣的天氣了,不冷不熱,滿大街跑也不會着涼。

白老太一開始過來還有些不習慣這邊的生活,可漸漸就喜歡上了,這邊的氣候實在太舒服了,往年這個時候她的膝關節都會疼痛,可在這邊居然沒有痛過。

白老太和雷大姐很聊得聊,白榆肚子大了,不能去百貨商場和供銷社搶年貨,于是白老太就和雷大姐一起去。

念念本來也想去,無奈她人太小了,白老太擔心她被人踩扁了,于是拒絕了她的好意。

白榆看小姑娘像打了霜的茄子,于是把撿雞蛋的任務交給她,沒錯,三只雞仔已經能下蛋了,而且三只雞十分争氣,每天都能下至少一個。

念念人太小了,白榆擔心雞會欺負她,所以平時不給她接近雞窩,可小姑娘還是很盡責,到處挖蟲給雞吃,因此這會兒聽到白榆的話,念念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頓時笑成了月牙。

看小姑娘振作起來,白榆這才放心去信件和京城寄過來的年貨。

信件總共有三封。

第一封是她爸寄過來的,知道他們不回去過年後,叮囑她好好照顧身子,又絮叨說了一些家裏的事情。

她大哥還是跟映之姐結婚了,婚禮沒有大辦,只請了家人。

她拿着信件又怔愣了好一會兒。

上輩子她很是遺憾她大哥沒能和映之姐走到最後,這輩子他們終于在一起了,雖然她和她大哥鬧得有些不愉快,但她還是很為他們感到高興。

第二封是江老爺子寄過來的,信件很短,跟他的為人一樣嚴肅,就說一切安好,但年貨他是寄過來最多的,整整五箱子。

最後一封是江霖的父親以及婁秀英寄過來的。

信件裏頭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關心的話,但白榆看得想笑,只匆匆掃了一眼就扔在一邊。

白老太回來後,看到那麽多東西,轉身就跑回供銷社去,想把東西給退回去,不過最終沒有退成功,因為在供銷社門口,她那些東西就被其他買不到年貨的人給買走了。

江霖回來,白榆把江老爺子和他爸的信件拿給他看,江霖跟她一眼,只是匆匆掃了他爸的信件一眼,然後就丢進竈爐裏頭。

信紙在火種噼裏啪啦地燃燒起來,很快就化為了回京。

随着鞭炮聲此起彼伏,1977年的春節終于到來了。

這是她和江霖婚後在一起的第一個春節,也是第一個在瓊州島過的春節。

除夕夜,大家在院子架起了燒烤爐,圍着燒烤爐一邊吃,一邊說說笑笑。

吃到一半,雪糕咬着一只老鼠來到衆人面前,非常驕傲地繞了一圈,才咬着老鼠離開,差點沒把孫薔薇吓出毛病來。

白榆忍着笑解釋道:“那是雪糕抓到的第一只老鼠。”

為了讓雪糕學會抓老鼠,土豆餅這個狗爸爸可花了不少功夫,看得院子裏的三只雞差點就要下場教雪糕了。

孫薔薇:“所以它剛才是過來炫耀嗎?”

白榆笑着點頭:“對。”

孫薔薇:“……”

孫薔薇覺得很無語,但念念卻覺得雪糕太棒了,還給雪糕和土豆餅偷偷拿了幾塊肉作為獎賞。

大家之前都沒有吃過這樣的烤肉,覺得很是新奇,院子裏彌漫着勾人的香味,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年後,白榆收到了一封林向雪從京城寄過來的信件。

信裏頭說她在進了京城那邊的廣播臺,如今已經轉正了,還說家裏給她介紹了一個對象,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們五一左右舉辦婚禮。

白榆看了不由怔住。

葛大川還沒從兩人的感情裏頭走出來,沒想到林向雪那邊已經要結婚了,當然,她絲毫沒有責怪林向雪的意思,畢竟兩人不在一起了,這事情是遲早的。

她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跟葛大川說這事。

林向雪還寄了一些特産過來,有給她的,也有給江霖和奶奶的,還有幾件小孩子的衣服,是給念念和還沒出生的寶寶。

不過林向雪的婚禮她注定沒辦法過去了,因為那時候孩子差不多要出生了。

最終她還是讓江霖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葛大川,葛大川知道後大病了一場,之後更沉默了。

葛大川的家庭條件雖然不夠好,但他為人老實上進,也有一些家庭是不介意他那四個父母的,但葛大川拒絕了大家想給他介紹對象的好意,把心思都放在事業上。

時間一晃又是好幾個月過去了。

這天中午吃完飯,白榆本想去院子走兩步消消食,突然肚子一陣陣痛襲來,她痛呼了一聲。

白老太先是問了一句:“乖乖,你怎麽了?”

白榆扶着門,忍着痛道:“奶奶,我可能要生了。”

白老太愣了一下,随即扶着她過去椅子坐下,然後叫來念念,讓她去部隊裏頭通知江霖。

很快江霖就跑着回來了,臉色比上次她裝昏倒進醫院時還要難看。

白榆抓住他的手時,發現他雖然極力在控制,但雙手和身子還是忍不住在輕輕顫抖。

白榆知道他心裏的陰影,手指找到他的指縫,跟他十指相握,輕聲道:“你不要擔心,我和寶寶都不會有事的。”

江霖回握住她的手,眼簾低垂看着她,半響才道:“你答應我的。”

白榆笑了,點頭:“嗯,我答應你的,我和寶寶一定會好好的。”

因為白榆的預産期就在這幾天,因此衣服和生産所需要的東西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只要提起來就可以走人。

很快,白榆就被送進了醫院。

可等到了醫院,白榆這才發現,跟她一起進來的除了孫薔薇,還有對面連大有的媳婦。

孫薔薇比她晚了一個多月懷孕,但她是雙胞胎,提前生産是之前就知道的,只是大家都沒料到居然會擠到同一天來。

至于對面的連家,自從發生了上次的事情後,大家就沒再來往。

連家麗仿佛也改過自新一般,沒有再作妖,家裏給她介紹了幾個對象,但一直沒有成功。

好像說是連家麗看不上那些男人,雷大姐說她眼高手低,她也只是聽聽就算了。

不想這次大家生産居然碰到一起了。

這可真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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