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漂亮嬌嬌媳第 72 章 紅棗牛奶發糕

紅棗牛奶發糕

白榆沒想到念念會突然哭起來, 連忙輕聲哄她道:“念念乖,念念不哭,你告訴姑姑為什麽不想回天津?”

念念掰着手指頭, 沒回答。

白老太洗漱完回到房間,卻發現念念不在屋裏頭, 便去客廳和院子找了一通, 依舊沒有找到人, 這才想到二樓找人。

她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二樓,是因為念念一直很乖很懂事,白榆今晚說了要看書, 所以她覺得念念應該不會上去二樓打擾白榆。

可這一次她預料錯了。

念念不僅在二樓,而且還在哭,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默默掉着眼淚,不像其他小孩子大哭大鬧,更沒有躺在地上打滾。

就連哭都是這麽懂事,懂事得讓人心疼。

白老太看到這情景, 不由呆住了:“念念怎麽哭了?是摔倒了嗎?”

白榆站起來把奶奶扶進來:“念念說她不想回天津,想呆在這裏跟我住,我問她為什麽, 她也不說, 就一直掉眼淚。”

白老太聽到這話, 大吃一驚且十分不解:“這是為什麽?念念你告訴太奶奶,你為什麽不想回天津, 你不想跟太奶奶一起住嗎?”

念念吸了吸鼻子, 小奶音哽咽道:“想, 但……念念不想回天津。”

看來問題還是在天津那頭。

白榆和奶奶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突然一動:“念念, 天津那邊是不是有人打你,或者罵你?”

念念還沒回答,白老太就先搖頭了:“不會的,要是有人打她,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念念也跟着搖頭:“沒有人打念念。”

白榆秀眉一挑:“那就是有人罵你了?別害怕,告訴姑姑,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了什麽?”

白老太想說應該沒有,她在帶念念回天津之前是跟小兒子以及小兒媳商量過的,确認他們兩人都沒意見才帶回去的。

小兒媳是個有肚量也有智慧的女人,不會對她搞面前一套背後一套那種東西,而且她把兩個孫子也教育得非常好,兩個小子平時對念念愛護有加,應該不會背後偷偷欺負人才對。

只是她畢竟年紀大了,不可能面面俱到,念念如今哭着不想回天津,肯定是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想到這,她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念念玻璃珠般的眼裏蒙着層水霧,小姑娘看上去委屈極了:“沫沫小姨姨說念念是沒人要的垃圾,是掃把星,她還說念念克死了爸爸……哇……念念沒有克死爸爸,爸爸沒有死……”

小姑娘吧嗒吧嗒地掉着金豆子,哭得人的心都跟着碎了。

白榆一把将她摟進懷裏:“念念說得對,你爸爸沒有死,他只是去了其他地方工作,等賺到錢了,他就回來,給念念買好吃的糖果和漂亮的衣服。”

念念想到爸爸回來,大眼睛裏慢慢亮了起來:“念念好想爸爸。”

她不要好吃的糖果,也不要漂亮的衣服,她只想要爸爸。

白榆拿手帕給她擦眼淚:“爸爸也很想念念,所以念念要乖乖的,不能再哭了,要是眼睛哭壞了,爸爸知道了會心疼的。”

念念不想爸爸心疼,小手兒擦掉眼淚:“念念不哭了。”

安撫好念念,白榆扭頭看向奶奶:“沫沫小阿姨是誰?是院子裏的哪個小朋友嗎?”

白老太眉頭蹙了起來:“是你小嬸她妹妹的女兒。”

小兒媳和她妹妹雖然差着年紀,但兩姐妹感情非常好,她妹因為身體不好,只生了一個女兒,一家人如珠似寶疼着,那孩子便是念念口中的沫沫。

沫沫今年七歲,只比念念大了三歲多,但因為差着輩分,念念要叫她小姨姨。

只是白老太想不明白,平時沫沫那孩子嘴巴很甜,在大人面前也挺聽話乖巧的,從沒見她欺負大院裏的小孩,之前讓她照顧念念,她也是一口答應了,誰想她回頭會這麽欺負念念。

“奶奶,小嬸平時是不是很疼愛那個叫沫沫的孩子?”

白榆卻一點也不震驚,畢竟小時候秦心卉就是這樣的人,對着大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私底下卻做各種針對她的事情,只是那時候秦心卉還算比較收斂,不敢像沫沫那樣明着罵她。

白老太點頭:“對,你小嬸自己沒生女兒,加上她妹身子不好,以後應該就只有這麽一個孩子,所以平時把沫沫當成自個閨女來疼。”

白榆冷哼一聲:“這就可以理解了,都說小孩子心思如白紙般單純善良,但有些小孩子就是天生的惡魔,秦心卉是這樣,婁曼麗的雙胞胎也是這樣,還有那個叫沫沫的小女孩,只怕也是這樣的人。”

白老太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她倒沒有懷疑念念會說謊,念念跟在她身邊,她有多乖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白榆看念念害怕成這樣,擔心她不止是被罵了那麽簡單,于是便多問了一句:“念念你告訴姑姑,那個沫沫有沒有打過你?”

念念帶着哭腔的嗓音,奶聲奶氣道:“有,沫沫小姨姨拿針紮念念,好疼好疼的。”

這話一出,現場安靜了幾秒。

下一刻,白老太怒了:“簡直豈有此理,一個七歲的孩子如此惡毒,我就不信後面沒有大人的教唆!”

白老太是又怒又內疚,這事情就發生在她眼皮底下,她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如果這次不是來瓊州島,以念念的性子估計一輩子都不會說,而施害者會變本加厲,若是那針紮進身子裏頭,那可是會要人命的!

而她覺得一個七歲的小孩子就算再惡毒也是有限的t,這事情背後肯定有大人在教唆,無論是誰在背後教唆,這事情不能就這麽輕易放過!

白榆把念念抱到床上,柔聲問道:“念念你告訴姑姑,她用針紮你哪裏了?”

念念拉起身上的衣服,指着自己的肚皮,又指了指自己兩邊的腰:“沫沫小姨姨用針紮念念小肚肚,還有這裏,這裏,她還說念念再不走,就紮念念的眼睛,念念害怕,姑姑,念念不想回天津了……”

說着小姑娘再次無聲掉起了金豆子,模樣慘兮兮的。

白榆仔細檢查了念念指的幾個地方,過去了那麽多天,這會兒已經看不到針口:“念念不哭,念念肚子和腰現在還疼不疼?她有沒有把針放進你身體裏?”

若是針紮進了身子裏頭,以現在的醫療水平,只怕很難把針給拿出來。

就算能拿出來,她一個還不到四歲的孩子就要經歷大手術,這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白老太聽到這話,雙眼也緊緊盯着念念,大氣都不敢喘了。

好在念念搖了搖小腦袋:“現在不疼了,沫沫小姨姨沒有把針放在念念身上。”

白榆松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敢大意,用手來回按了按那幾個被針紮過的地方,念念都沒有表現出疼痛的樣子,但針這東西進了肉後,有可能會行走。

上輩子她在報紙上看到有些人被針紮進身子後,過了好些年疼痛才發作,為了安全起見,她決定周末帶念念去醫院做個檢查。

想到這,她揉了揉念念的頭發:“念念別怕,以後你就在姑姑這邊住,不回天津了。”

小姑娘又長又密的眼睫上濕漉漉的,歪着頭問:“姑姑,念念真的可以不回天津嗎?”

白榆重重點頭:“不回去了,以後你就住在這邊,在這邊上學,念念那麽棒,應該會幫姑姑幹活兒的吧?”

念念大眼睛嘩啦啦閃亮了起來,小腦袋瓜重重一點:“嗯,念念很棒的,念念會洗碗,會掃地,還會給小雞找蟲蟲吃!”

小姑娘小指頭比劃着,仿佛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很有用,留下她一點都不吃虧。

白老太本來想阻止的,但看到這情景,不由心裏酸酸的。

等念念被哄睡後,她才開口:“這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我會跟你小叔說,讓他把事情處理好,只是念念……還是得跟我回天津。”

她承認自己偏心,在孫女和曾孫女之間,她更心疼白榆。

白榆現在懷孕了,不久後就會有個小生命誕生,到時候她照顧小孩子都來不及,如何再照顧多一個念念,後面她還要去上班,這樣太累了,她光想想就心疼。

白榆拉着奶奶的手,撒嬌道:“奶奶,既然您擔心我照顧不來兩個孩子,那您能不能一起留下來?”

白老太怔住了:“留下來?”

白榆點頭:“對,留在瓊州島,我第一次有孩子,很多事情都不懂,如果奶奶能留下來,我心裏就有底了,總感覺遇到什麽事情都不用怕,奶奶來了這兩天我睡覺都踏實了,奶奶你要不留下來吧好不好?”

年紀大的人渴望自己被人需要,這樣能證明他們還有用,不是“老不死”。

因此這會兒白老太聽到白榆的話,心裏頓時燃燒起一股火焰:“好好,等你小叔回來,奶奶就跟他說。”

既然孫女需要她,那她就不回天津了。

說實在的,她的确也不放心小榆兒,她身邊又沒有個長輩在,江霖還時不時要出任務,萬一到時候要生了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怎麽辦?

這女人生孩子猶如過鬼門關,想到這,她打定了主意,不過等小兒子回來,還得先解決念念的事情。

這事情可不能就這麽輕易揭過!

**

第二天,為了安撫念念受傷的小心靈,白榆一早就起來做早飯。

小米和紅棗洗幹淨下鍋,再切幾塊南瓜一起丢進去小火慢慢熬,冬天喝小米粥最養胃。

剩下的南瓜切塊放到蒸籠去蒸熟,然後把土豆切成絲放到水裏去浸泡,去掉多餘的澱粉,再把胡蘿蔔也切成絲放到盤裏備用。

等南瓜蒸熟後搗成泥,加入四個雞蛋,攪拌均勻後加入面粉攪和成面糊狀,然後加入鹽、少量胡椒粉和蔥花繼續攪拌,然後把鍋燒熱,抹上油,再把南瓜雞蛋面糊舀一勺倒進去,攤成面餅,煎到兩面金黃就可以起鍋。

面餅做好後,另起一鍋,鍋熱下蔥花蒜末炒香,然後加入土豆絲和胡蘿蔔絲一起炒,炒到斷生後加入鹽、生抽等調料,翻炒至食材入味就可以了,最後把餡料放到面餅上卷起來,再切成小塊後裝盤。

做好南瓜雞蛋餅後,白榆又另外拿了兩個雞蛋打發做成水蒸蛋。

然後才開始做紅棗牛奶發糕,香味順着窗口飄出去,家屬區的孩子們還沒去上課,聞到味道差點被饞哭了。

等白老太和念念,還有林向雪三人起床,白榆已經把早飯給做好了。

白老太見狀很是內疚:“奶奶今天睡太沉了,連你起來都沒發現,反而要你一個孕婦起來做飯給我們吃。”

白榆一把抱住奶奶:“奶奶,我讓你留下來不是為了當保姆照顧我,是留下來陪伴我,再說了我只是懷孕了,并不是生病了不能動,做飯這點活兒我還是能幹的。”

白老太心裏暖暖的,聽到後面連忙“呸呸”了幾聲:“壞的不靈,這話可不興說。”

林向雪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還是羨慕。

念念知道姑姑早起給自己做早飯,感動得一把抱住姑姑的大腿,小奶音軟綿綿道:“謝謝姑姑,念念好開心!”

姑姑對她太好了,等會兒吃完飯她要幫忙洗碗,還要去大榕樹下抓蟲子給家裏的小雞們吃。

白榆摸了摸她的頭:“不用客氣,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你喜歡吃什麽就多吃點,喜歡做什麽就去做什麽,不用覺得拘束。”

念念黑葡萄的眼睛再次彎成月牙,眼底仿佛綴滿了星星,亮晶晶的。

白老太看到這一幕,心底最後一絲猶豫也跟着消失了。

念念在天津住了幾個月,從來沒有露出這麽放松開心的笑容,在天津她一如既往的乖巧,但那份乖巧裏頭更多的是帶着一份寄人籬下的小心翼翼。

還好這次過來瓊州島,要不然一直留在天津還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事,萬一真出了事,将來她有什麽顏面去見二孫子?

小米粥熬得粘稠軟糯,小米本來就夠香了,加了紅棗和南瓜後,軟糯香甜,在這天氣裏頭喝上一口,感覺胃仿佛被溫水包裹一般,舒服得讓人忍不住再想喝上一口。

蛋羹表面光滑,上面撒着翠綠的蔥花,舀一勺放進嘴裏,蛋羹入口即化,還沒來得及咀嚼,蛋羹就順着喉嚨滑了下去。

念念似乎被這嫩滑給震驚到了,小嘴巴張得大大的,仿佛在說,啊,我什麽都沒動,蛋蛋就自己下去了,一下子就沒了。

她那可愛的小模樣取悅了衆人,白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南瓜雞蛋餅軟糯鹹香,就着小米粥,一口一個,十分的下飯。

等吃完飯後,白榆拿來油紙,準備裝了幾塊紅棗牛奶發糕,準備下午帶去感謝包雅英,卻看到林向雪站在門口,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她不由開口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從剛才吃飯開始就這樣,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林向雪抿了抿唇道:“昨天我媽發電報過來了,她說她和我大哥已經在來瓊州島的路上。”

白榆怔了下,随即明白了過來。

林家這是不贊成林向雪和葛大川兩人在一起,要不然也不用千裏迢迢跑過來。

她嘴巴張了幾次,最終什麽也沒說,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然後去上班了。

林向雪也沒在意,她盯着外面的亭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采集資料暫時告一段落,白榆一個早上都在和伍師傅一起制作新的連環畫。

忙起來的時間過得十分快,一眨眼一個早上就過去了,中午她吃完午飯後,便騎着自行車去宣傳部找包雅英。

包雅英看到她,似乎有些驚訝:“白同志,你有事找我?”

白榆把自己帶過來的紅棗牛奶發糕和兩包豌豆糕遞過去:“我今天過來有兩個目的,一是感謝包主任您之前幫我撿到了手表,二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看看能不能跟宣傳部合作。”

如果白榆只是說來感謝自己的話,包雅英肯定會拒絕,她覺得自己做那事情是應該t的,并不需要白榆的感謝,可聽到白榆說過來找她還有工作上的事情,她點頭了。

“白同志如果不介意的話,那就去我的辦公室。”

白榆自然應好。

包雅英的辦公室很樸素,東西擺放得有條不紊,就跟她給別人的印象一樣,嚴肅認真,一絲不茍。

白榆一坐下來就把自己帶過來的東西遞了過去:“這豌豆糕是我奶奶京城帶過來的特産,紅棗牛奶發糕是我自己做的,都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包主任試一下,看合不合口味。”

看到白榆拿出來的東西,包雅英臉上笑意多了兩分,她就擔心白榆借着這機會給她送貴重的東西。

她試了一口紅棗牛奶發糕,軟糯松軟,不是很甜,但清淡的口感很合她的口味,而且每一口都能吃到紅棗粒,吃起來味道很不賴。

包雅英:“白同志手藝真不錯,我嘗着比外頭賣的點心還強一些,這些點心我就收下了,不過手表的事情就到此為止,白同志以後不用再把感謝挂在嘴邊。”

包雅英這性子在別人看來或許有些太一板一眼了,說話太直也是很容易得罪人的。

不過白榆不感覺被冒犯了,她這次過來也不是為了跟包雅英攀關系,接着她把連環畫作為掃盲工具的事情說了,然後表示能否有機會跟宣傳部合作。

包雅英對她帶過來的連環畫很是贊賞:“沒想到白同志不僅廚藝了得,連畫畫都別具一格,掃盲這工作你做得非常好,只是很抱歉,合作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白榆聽到這話愣了下。

包雅英是宣傳部的主任,她都做不了主,那誰能做主?

看出了白榆的疑惑,包雅英放下連環畫道:“我很快就會離開宣傳部去婦聯,所以宣傳部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白榆再次愣了下。

宣傳部可是實權部門,就算她去婦聯依舊坐主任的位置,那也是降職了,而且降職得很厲害。

會有這樣的調動,不外兩個原因,一個是犯了嚴重錯誤,二是被人給擠下去了。

剛才包雅英不提給她引薦,想必是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哪個時代都不乏競争,對于這點白榆并不驚訝,只是她來得有些不巧,她本來想借着談工作的時機,趁機打探她和何副主任的關系,以及是否知道她被綠的事情。

可現在話題一下子被掐斷了。

白榆想了想道:“不瞞您說,我其實策劃後面來一場‘巾帼掃盲大行動’,女性的文盲率遠遠大于男性同胞,要談女性公平和獨立,首先是就要進行掃盲,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談何獨立和公平?沒想到包主任您要調去婦聯,那真是太巧了,等包主任你過去後,我再上門跟您談合作的事情。”

這話讓包雅英不由對白榆刮目相看。

很多人知道她要被調去婦聯後,不是冷嘲熱諷就是冷眼看笑話,更不乏有些人落井下石,看着以前巴結她的人紛紛疏遠她,一下子讓她看清了人間冷暖。

但白榆在聽到她要被調去婦聯後,不僅沒露出鄙視嘲諷的神色,更沒有追根究底打探原因,而是非常快地提出另外一場合作。

就沖着她這份态度,她都非常願意跟她合作,更別說她剛才提的點子非常觸動她。

對于這次被人擠去婦聯,她不是不生氣,更不是不難過,只是再憤怒也沒有用,女性在職場上太弱勢了,上升空間更是沒辦法跟男人比。

可她們女人到底哪裏比不上男人了,論智慧論能力,她都不覺得自己不如男人,可她不覺得沒有用,她最終還是淪為了社會潛規則的炮灰。

她憤怒過,最終化憤怒為動力,她決定在婦聯裏發光發熱,用自己的力量去改變這個現狀,去幫助更多的女性同胞,而白榆提的那個墊子,跟她的目标不謀而合了。

包雅英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好,我先代表婦聯歡迎白同志,也期待你的掃盲行動。”

氣氛一下子大好,白榆趁機道:“我和朋友家人明天去爬山,包主任要是沒空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去。”

包雅英怔了下,接着搖頭:“你們也去爬山?那真是巧了,不過我跟我丈夫約好了,明天一早去南岸的山崖看日出,沒辦法跟你們一起去了,不過說不定到時候我們會撞上。”

白榆笑:“原來是這樣,你們夫妻感情真好。”

包雅英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說來不怕你笑話,我們好多年沒單獨一起出去過了,這次也是我們結婚三十周年,老何他才約我的。”

白榆心裏一凜。

那麽多年沒一起出去過,偏偏在這個時候約去爬山崖,而且還是單獨一起去,這讓她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想。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淡定道:“原來是這樣,不過我跟我朋友是去北邊的矮山看日落,估計我們碰不上了。”

從宣傳部出來,白榆思考着明天到底應該怎麽辦。

她之所以沒告訴包雅英她被綠的事情,一來是擔心包雅英不會相信自己,畢竟一個是結婚了三十年的丈夫,一個是才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如果換作是她,她肯定也會偏向自己枕邊人。

另外一個是擔心她跑去質問何副主任,到時候何副主任只要否認就行了,畢竟她手裏并沒有任何證據,這樣一來就會打草驚蛇,而且何副主任也會知道她偷聽他們說話的事情,真那樣的話,她便讓自己置身于危險的位置。

到時候她在暗,何副主任和淩湘君在暗,他們萬一要對她做點什麽,她根本防不勝防,對于包雅英來說,同樣如此,一次打蛇不死,後面要再抓住那對狗男女的把柄就不容易了。

因此她考慮之後,打消了告訴包雅英她被綠的念頭,可明天他們就要去爬山啊了,她應該怎麽做才能幫到她?

想了一路,白榆都沒想到個所以然來。

誰知剛回到報社,她就被魏光宗給攔住了——

“白榆,你之前是不是一早就猜到我那個對象是騙子?”

白榆看着眼前雙眼通紅、一臉憔悴的大頭怪,心裏靈機一動:“魏同志,我之前的确猜到了一點,但畢竟我沒證據啊,當時我就算告訴你對方是騙子,你肯定也不會相信我對吧?”

魏光宗沒吭聲,但心裏的确是這麽想的。

如果當時白榆出聲說王霞是騙子,他肯定不會相信,而且會覺得白榆是因為嫉妒才會那樣诋毀他的對象。

但他現在被騙走了兩條小黃魚,白榆必須負責:“你不試試又怎麽知道我不會相信,要是你當初提醒我,我就不會被騙了,反正你必須對我負責,賠償我的損失!”

要不是接下來還要用到這大頭怪,白榆恨不得一口唾沫吐他臉上:“魏同志,賠償是不可能的,又不是我騙了你的錢,不過我這裏倒是有個跟王霞相關的信息可以透露給你。”

魏光宗先是眼睛一亮,繼而狐疑看着她:“王霞早就跑了,你能有她什麽信息?”

白榆:“明天南岸山崖那邊會有個男人準備騙錢,那男人極有可能是王霞的同夥,你要是明天能夠抓住對方的犯罪證據,說不定能把錢要回來,就算要不回來,這也是個極大的新聞,只要你報導出去,回頭獎金和升遷準跑不了。”

“白同志,你這消息真的可靠嗎?”

白榆說一句,魏光宗的眼睛就多亮一分,等白榆說完,魏光宗的眼睛已經亮得跟夜狼般。

白榆:“可不可靠你難道不會自己去看看嗎?就算是假的,你也沒什麽損失不是嗎?還有,你要去的話,最好是找個當警察或者當兵的跟你一起去,而且得天黑之前就去那邊蹲守。”

說完她不理會還想叨叨的魏光宗,轉身走了。

她可以肯定,以魏光宗的性格,他一定會過去,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回去後,她還是跟葛大川說了一聲,剛好明天葛大川休息,于是便答應去山崖那邊蹲守着。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何家。

天還沒亮,包雅英就被丈夫給叫醒了。

何副主任:“早點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韭菜包子,我們到達山頂後再吃,免得剛吃完就運動,胃會不舒服。”

剛戀愛那會兒,老何倒是對她有過一陣子的體貼,t只是後來結婚後,兩人的精力就逐漸被工作和孩子給占據了,再後來兩人分床睡,說起來他已經有好多年沒碰過她。

這會兒對上丈夫充滿柔情的目光,包雅英心裏不是不歡喜的:“好,你等我一下,我洗漱好我們就出發。”

包雅英動作快速換了衣服,然後進了浴室洗漱,因此沒看到在她走後,何副主任把一封信塞進她的枕頭裏面。

洗漱完畢,兩人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出發了。

南岸的山崖不算高,只是兩人多年沒有爬山,走到一半路程,何副主任就有些氣喘籲籲了。

包雅英身子骨反而不錯,臉不紅氣不喘的:“要不我們休息一會兒才繼續爬吧?”

何副主任喝了兩口水,才開口道:“沒事,我們繼續爬。”

包雅英擡頭看看天上還沒下去的月牙和星辰,覺得丈夫其實不用那麽着急,這會兒距離太陽出來還有一個多鐘頭,只是看他走也不回繼續朝前走,她抿了抿唇,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這會兒,魏光宗躲在山崖邊不遠的灌叢裏頭,臉上已經被黑蚊子叮了好幾個包。

“啪”的一聲,他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手掌心頓時又多了一只蚊子屍體。

蹲在不遠處的魏光耀低聲提醒道:“堂哥,你小聲一點,等會兒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他憤憤不平瞪了他一眼:“為什麽蚊子不叮你,只叮我一個人?你是不是擦了花露水過來?”

魏光耀:“我哪有擦東西,不過堂哥你确定今天會有詐騙團夥過來這裏?”

魏光耀在公安局裏算不上新人,但進公安局兩年,他一點成績都沒做出來,看着身邊的人不是升遷就是被表彰,他心裏急得不行,所以這次聽堂哥說山崖會有詐騙團夥,他才三更半夜跟着跑來這裏蹲守。

只是這會兒看着堂哥滿臉的蚊子包,他不由有些懷疑了起來。

魏光宗其實心裏也沒底,但表面卻做出一副很淡定的樣子,低聲訓斥道:“少廢話,要不是看你是我堂弟,而且進公安局兩年一點成績都沒有,這麽好的機會我才不會便宜你!”

魏光耀頓時膝蓋中了一刀:“……”

此時,蹲在對面灌叢的葛大川卻是一動不動,仿佛一座雕像一般,跟魏光宗和魏光耀兩堂兄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又過了二十幾分鐘,就在魏光宗幾乎失去耐心時,上崖邊的小路上終于有了動靜。

躲在灌叢裏頭的三個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魏光宗就瞪大了眼睛。

他怎麽覺得那個朝他們走過來的男人,身形看着有點像何副主任呢?

不過他很快就甩開了這個念頭,何副主任是個體恤下屬的好領導,他怎麽可能跟詐騙團夥牽連上,應該是人有相似。

一定是這樣的。

何副主任這幾年都沒怎麽運動,爬上山崖,整個人已經是喘得不行,裏面的衣服都被冷汗給侵濕了。

但這會兒他還不忘記把包子從鋁飯盒裏頭拿出來:“來,你趁熱吃吧。”

包雅英雖然有點喘,但比起丈夫來好太多了:“不着急,你先擦擦汗。”

何副主任看看天色,心裏有些着急,本來按照計劃,他們應該在十幾分鐘之前就抵達山崖,誰知他的身體拖累了計劃。

他用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山上冷風一吹,灌叢窸窣作響,他莫名渾身一抖。

而躲在灌叢裏頭的魏光宗也是渾身一哆嗦。

若說剛才只是懷疑,這會兒他卻很确定了,對面的人就是何副主任。

他內心充滿了憤怒,覺得自己這是再次被白榆給耍了。

就在他準備沖出去時,躲在他旁邊的魏光耀拉住他的胳膊,朝他搖了搖頭。

他本想開口問堂弟為什麽要阻攔自己,下一刻就聽山崖邊傳來一聲倒地的聲音,他擡頭看去,就見剛才還好好的包雅英倒在地上,雙手捂住脖子。

包雅英一臉不可置信瞪着丈夫:“你往包子裏頭加了杏仁?”

她對杏仁過敏,一吃跟杏仁有關的東西就會渾身無力,如果不趕緊醫治,喉嚨就會漸漸被堵塞住,直至停止呼吸。

因為韭菜的味道太濃郁了,所以剛才吃的時候,她并沒有嘗出杏仁的味道,或者說,是她對何敬遠這個枕邊人太放心了,所以才會毫無芥蒂吃下他遞過來的包子。

何副主任居高臨下看着她:“你挺聰明的,一猜就猜出來了。”

包雅英心裏升騰起一股怒火,因為呼吸困難,她聲音都變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還有,你想對我做什麽?”

這個山崖不算高,可山崖下面是陡峭嶙峋的怪石,人要是掉下去,就算沒摔死,也會被怪石給刺穿身體。

何敬遠把她帶到山崖來,又在包子裏下杏仁,她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想,只是她想不明白,結婚三十年,她生兒育女,又伺候公婆,她沒有半點對不起他何敬遠。

她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弄死自己。

“這個你就沒必要知道了。”

何敬遠沒打算浪費口舌,唯恐夜長夢多,他拖住妻子兩只腳,然後朝山崖邊走去。

包雅英目眦欲裂,心裏充滿了絕望,但她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就在她以為自己死定時,忽然一個身影從灌木叢跳出來,一下子就把何副主任給撲倒了。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