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漂亮嬌嬌媳第 31 章 牛肉丸面

牛肉丸面

秦正茵聽到這聲“媽”, 差點沒被吓出心肌梗塞。

她瞪大眼睛看着秦心卉,艱難地扯動嘴角:“卉卉,你是不是在跟姑姑開玩笑, 不過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秦心卉目光如膠水一樣黏在她臉上,沒錯過她每個表情:“媽, 我是不是在開玩笑, 你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嗎?還是說, 媽您想讓我請其他人進來,一起來聽聽我的身世故事呢?”

“……”

秦正茵看着眼前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突然覺得非常陌生。

就在這時, 跟她一直不對付的方副主任在外面探頭探腦,趕在秦心卉開口之前,她連忙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秦心卉看她這個模樣,心中越發篤定,不過她這次是過來認媽,而不是來讨伐她媽。

于是她臉上表情一變, 撲上去抱着秦正茵的手臂,嘤嘤哭道:“我以為我媽是段慧君那個無情無義的婊|子,害我從小到大那麽自卑痛苦, 媽, 你為什麽不願意認我?”

秦正茵知道她這次過來一定掌握了證據, 又看她哭得梨花帶雨,不由就心軟了:“卉卉, 你別怪姑……媽媽, 媽媽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看她終于承認, 秦心卉心中一喜:“媽!你終于肯認我了,嗚嗚嗚……我不明白, 我跟白榆都是您的女兒,為什麽她可以光明正大留在白家,而我卻只能當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女?”

秦正茵卻推開她,一臉狐疑道:“你是聽誰說的?還有你知道了多少?”

秦心卉擦掉眼角的淚花:“是我爸,哦,不對,現在應該叫舅舅才對,是他告訴我的,他說我是你的女兒,至于其他的,他來不及說……”

來不及?

秦正茵疑惑了下,只當她是聽到自己的身世就迫不及待跑過來了:“你舅舅這個人也是沒信用的,我千叮咛萬囑咐讓他千萬不要說漏嘴,你這才回去跟他一起住多久,他就說漏嘴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秦心卉眼底閃過一抹厭惡的神色,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媽,我們別說舅舅了,我爸是誰,我是不是白家的女兒?”

如果她也是白家的女兒,那麽跟江家定婚約的人就不能只讓給白榆,她也有資格!

這樣一來,說不定她就能嫁給江凱,和江凱長相厮守。

秦心卉想到自己嫁入江家,就差把她和江凱兩人孩子的名字給想出來,心裏一陣激蕩,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算她是白家的女兒,她也沒有機會嫁進江家。

更何況她不是。

秦正茵摸了摸她的頭:“你不是白家的女兒,你父親叫易洪宇,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那他現在人在哪裏?易家是不是跟江家差不多,或者跟白家這樣也是幹部家庭?”

秦心卉聽到自己不是白家的女兒,心裏一陣失落,待聽到後面一句時,眼睛忍不住再次迸射出期待的光芒。

秦心卉一心想成為幹部家庭的千金,這樣一來她就可以狠狠地打臉白榆。

其實她用腦子想一下就應該知道,易家要真跟江家差不多,秦正茵又怎麽會舍掉易家而改嫁到白家來?

果然,聽到她的話,秦正茵眼底閃過一絲尴尬:“易家三代貧農,你父親根正苗紅,只是他命運多舛,下鄉時被洪水給沖走了,連屍體都沒有找到,所以你是你爸唯一的孩子,也是他的遺腹女。”

想到沒能見到喜歡的人最後一面,秦正茵一陣心痛,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她才決定把秦心卉生下來的。

易洪宇為了她一直守身如玉,堅決不取妻結婚,她若是不把孩子生下來,他連個後代都沒有。

秦心卉卻愣住了。

三代貧農?

下鄉?

這麽說來,她不僅是私生女,而且還是個窮鬼的私生女!

而易家不僅沒辦法幫她打個翻身仗,而且還有可能拖她的後腿!

那她還不如當秦彥成那個死變态的女兒呢!!!

這個認知狠狠打擊了秦心卉,讓她瞬間從天堂掉下地獄:“那你為什麽還要把我生出來?私生女就跟陰溝裏的老鼠一樣,注定一輩子都不能見光,要是被人發現我的身份,不僅你自己要一無所有,連我都要被你連累!還有,說什麽頂天立地,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會跟有夫之婦搞到一起,我呸,那就是個色鬼,還是窮鬼中的色鬼!”

“啪“的一聲!

秦正茵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我不準你這麽說你爸!”

秦心卉頭都被她給扇偏了,臉也瞬間紅腫了起來。

秦正茵這一巴掌甩出去,當即就後悔了,看到她紅腫的臉,越發內疚:“卉卉,媽媽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只是你這樣說你爸實在太讓我傷心了,我一時沒控制好情緒……你不要怪媽媽好不好?”

不怪?

秦心卉心裏冷笑一聲,轉過頭來看着她媽,眼底沒了之前的濡慕:“媽,既然你這麽愛我爸,我作為我爸唯一的女兒,你難道不應該給我弄個工作嗎?”

自從上次讓白榆把工作讓出來失敗後,她媽就再也沒有給她找其他工作,這段時間她一直住在鄉下,跟秦彥成那個死變态日夜相對,她真的差點要瘋了。

她媽口口聲聲說愛她,還不如說不管就不管,現在更是說打就打,所以她必須為自己謀劃。

什麽親情母愛,都不如工作和錢來得可靠踏實。

秦正茵:“……”

秦心卉看着她媽,繼續扔出炸|彈:“對了媽,還有一件事我必須提前告訴您。”

秦正茵:“什麽事?”

秦心卉:“秦彥成,也就是我名義上的父親,因為他昨天想強女幹我,我反抗時一個不小心把他給殺死了,他的屍體現在還在鄉下的屋子裏。”

秦正茵捂住心口的位置:“………”

怪不得她剛才說秦彥成來不及告訴她其他事情,原來……

秦心卉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昨晚我跟舅舅的屍體一起過了一夜,媽,我真的好害怕,你應該會幫我找份工作好好安撫我吧,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來,你應該也不想別人知道我私生女的身份吧?”

秦正茵像見鬼一樣看着她:“………………”

**

白榆不知道秦心卉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

按照計劃,她和江霖原本應該明天就坐火車回京城,可出了映之姐這事,他們只能把火車票給退了,推遲回去的時間。

一天一夜過去了,映之姐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白榆擔心得嘴巴都長泡了,而她大哥更是一夜間多了不少白發,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精氣神,變得無比憔悴。

這是她看到的第二個一夜白發。

上輩子大哥自沙,她爸一夜白發,現如今又變成了她大哥。

白榆又自責又難受。

難道她重生一回,還改變不了親人悲慘的命運嗎?

就在這時,招待所的門“吱呀”一聲從外頭被推開,江霖端着一碗牛肉丸面走了進來。

他把面條放在她面前,聲音輕哄着道:“剛做好的,吃點。”

白榆想搖頭,她實在沒胃口,但對上江霖擔心的眼神,她還是拿起筷子:“那你跟我一起吃吧。”

江霖點頭:“好。”

說完他重新走出去,跟招待所借了個幹淨的空碗回來,兩人分着把一大海碗牛肉丸面給吃t完了。

潮汕牛肉丸名不虛傳,一口咬下去,嫩滑濃郁,Q彈有勁道,就是白榆沒什麽胃口,也不得不承認這牛肉丸做得極其好吃。

剛吃完,門口再次傳來敲門聲。

江霖站起來去開門,很快身後就跟着兩個人進來,一個是她大哥白嘉揚,一個是危漢毅。

房間內彌漫着牛肉丸面的香味,白嘉揚沒什麽反應,危漢毅卻一下子被勾起了食欲:“是牛肉的味道,你們剛才吃了什麽?還有沒有?”

江霖:“沒有。”

白榆:“我這就去讓人煮兩碗送過來。”

這一天來,江霖和危漢毅,以及她大哥三人都在外面查探映之姐的下落,只有她在招待所無所事事,所以她沒讓江霖開口就沖了出去。

牛肉丸面送過來後,危漢毅狼吞虎咽,沒幾分鐘就把一大海碗面給吃得幹幹淨淨。

白嘉揚實在吃不下去,但對上白榆擔心的眼神,他還是勉強吃下去了一些。

吃完後,危漢毅用袖子一擦嘴巴,道:“我一個線人剛才給了我兩個消息,一個跟裘潇行有關的,一個跟徐映之有關。”

聽到這話,白榆三人六只眼睛齊刷刷看向危漢毅。

危漢毅也沒賣關子:“昨晚九點左右,有人看到裘潇行在後條街那邊出現過,只是那個時候,裘潇行正在醫院給一個病人看病,醫院護士和病人都證明他沒離開過醫院半步。”

這話一落,屋裏安靜得吓人。

一個人怎麽可能同時在兩個地方出現?

是那個人看錯了,還是醫院有人給了假口供?

白榆更傾向于前者。

畢竟就算護士有可能做假口供,但病人跟裘潇行并不認識,對方沒必要冒那麽大的風險為他犯罪。

白榆能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

白嘉揚眉頭蹙成“川”字:“那有關映之的消息呢?是不是也有人見過她?”

危漢毅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沒錯,大概過了十點後,有人看到有個跟徐映之打扮很像的女同志朝後條街那邊走去。”

白榆:“後條街是什麽地方?映之姐去那裏做什麽?”

江霖看着她:“裘潇行的房子在前條街,跟後條街就隔着一條街道。”

這話一出,屋裏再次安靜了下來。

白榆眉頭也蹙了起來。

這麽說,昨晚徐映之是去找裘潇行了?

可裘潇行昨晚一個晚上都在醫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危漢毅頓了頓,繼續道:“還有一個消息,據我們調查回來的消息,這一片區域三十年來,大概有十幾個女同志失蹤,她們的年紀都在十七歲到二十五歲之間。”

白榆倒吸一口涼氣,瞪大眼睛道:“危同志的意思是說這一片有連環殺人兇手的意思嗎?只是這麽多人失蹤,她們的家人怎麽沒有去報案?”

危漢毅:“未必就是連環殺人,畢竟跨越的年份太長了,而且一直沒有人發現屍體,只是在同個地方出現出現這麽多人失蹤,顯然也是不正常的,至于這些失蹤的人裏頭,只有一兩家人去報過案,其他的都只是私底下去尋找過人,沒找到就作罷。”

無論什麽時候,一般人都不想跟警察打交道,所以一旦出了事情,他們更多是自己想辦法解決。

還有人以為自己的女兒跟人私奔了,沒好意思嚷嚷出去,也有人以為女兒被拐子給拐走了,就是報案了也找不回來,而且女兒不值錢,雖然難過,但日子還是能過下去。

這就是他們沒有去報案的原因。

“……”

白榆聽到這些各式各樣的理由,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說他們太冷漠。

他爸為了找她二哥,上輩子直到死前一天還在奔走,這些人卻因為只是女兒,所以連報案都不想報。

不過她很快就沒心思計較這些,只聽江霖道:“徐映之的失蹤,我依然覺得跟裘潇行有關系。”

聽到這話,白榆恨不得上前親他一口:“我也這麽認為,既然有人在醫院外看見過裘潇行,那更說明他有嫌疑,你們應該繼續盯着他,說不定他很快就會露出狐貍尾巴。”

聽到“狐貍尾巴”,江霖扭頭看了她一眼。

危漢毅撓了撓頭:“但辦案不能只憑直覺,裘潇行不僅有不在場證據和人證,就是他的社會關系我們也調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裘潇行二十四歲,沒有結婚,以前有個對象,但三年前他對象病死了,他為了給對象守孝三年,所以一直沒有再找對象,他對象的家人因此對他贊不絕口,認為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他的親戚都不在廣城,平時也沒什麽朋友,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醫院工作,閑暇時間就去福利院幫助小孩和老人,因此沒有人會覺得他跟那些失蹤的女同志有關。

聽完裘潇行的社會調查,白榆有種說不出的分裂感。

但危漢毅也說得對,辦案不能只憑直覺,如果沒有證據,他們拿裘潇行沒有任何辦法。

而且江霖的假期也是有限的,他不能一直留在廣城。

如果再找不到裘潇行的犯罪證據,映之姐只怕兇多吉少。

白榆感覺胸口好像堵着一塊石頭般,讓她透不過氣來:“我出去走一走。”

聽到這話,江霖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白榆搖搖頭:“不用了,我就在招待所裏頭,我不會出去的。”

外面天色已經黑了,映之姐剛出事,又有裘潇行那個變态在,她不會出去給大家增加負擔。

江霖看着她,好一會兒才點頭:“好,有什麽事叫我。”

“嗯。”

白榆應了聲,而後站起來走了出去。

她心裏幾乎被內疚給吞沒了,她覺得如果這次不去看望大哥和映之姐,那麽至少映之姐不會那麽快出事。

走廊盡頭有個窗口,白榆走過去靠在窗口,看向黑黝黝的夜空,吐出一口氣。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下一刻,她就被一個小男孩給撞了下。

她轉身扶住小男孩,問道:“你沒事吧?”

小男孩仰起頭來,對着她無齒一笑:“南南沒事,謝謝姐姐。”

話音剛落,又聽一陣腳步聲。

另外一個小男孩撲上來,咯咯笑道:“南南沒事,謝謝姐姐。”

白榆定睛看去,愣住了。

兩個小男孩長得一模一樣,就連發型和衣服也一模一樣,讓人有種錯亂感。

很快,一個女人從旁邊的房間走出來,對白榆道:“對不起同志,我家孩子是不是撞到你了?”

白榆這才回過神來,搖頭道:“沒事的,他們是你的孩子?”

女人笑着點頭:“對,他們是雙胞胎,兩人特別皮,平時就喜歡穿一樣的衣服,說一樣的話,有時候連我和他爸都認不出來。”

白榆腦海裏靈光一閃。

雙胞胎!

如果說裘潇行有個雙胞胎兄弟,或者是長得很像的兄弟幫他作案,這是不是就可以解釋有人看到他,但他又有不在場的疑點?

白榆心中熱血翻湧,對女人笑道:“雙胞胎好啊,而且他們還長得那麽可愛,我要回去了,謝謝你們。”

說完她轉身朝房間跑去。

留下女人一頭霧水,好端端幹嘛跟她說謝謝。

白榆跑到一半,就見江霖急匆匆從房間裏面跑出來。

江霖在裏面聽到外面有跑步聲和陌生人的說話聲,擔心白榆出事,這才跑出來。

白榆見到他,上前抓住他的手道:“江霖哥,你說如果裘潇行有個雙胞胎兄弟,或者長得跟他很像的兄弟,那他不就擁有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江霖目光掃過她抓住自己的手,頓了下,點頭:“有這個可能,我們進去跟漢毅說。”

危漢毅聽了白榆的猜測後,卻搖頭:“裘潇行沒有兄弟,而且他父母就只生了他一個。”

白榆突然想起上輩子看過的一則外國的新聞:“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裘潇行的父母不止生了他一個,而是生了雙胞胎,或者兄弟兩人,只是另外一個可能有某種缺陷,所以他父母沒對外說?”

“然後他們把這個有缺陷的孩子養在一個別人不知道的地方,所以才會有人在兩個不同地方同時看到裘潇行。”

房間裏安靜了幾秒。

突然,危漢毅猛地一拍額頭道:“白同志你真是個天生的刑偵人才,我怎麽就沒想到這點呢!我這就t讓人去調查!”

說着他站起來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他又停住腳步,轉身看着白榆道:“白同志,這事結束後,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刑偵組?”

白榆愣了下,随即有些哭笑不得地搖頭:“謝謝危同志的賞識,不過我沒興趣。”

她沒有那個頭腦。

她之所以會懷疑,是因為上輩子的事情給了她線索和靈感,并不是她有偵探頭腦。

危漢毅也猜到她會這麽回答,遺憾地搖搖頭走了。

**

危漢毅讓人去打聽,原本也沒抱太大希望,沒想卻真打聽回了一些消息。

裘潇行的父母還真是懷了雙胞胎,兩個都是男孩,只是另外一個還不到一歲就夭折了,只有裘潇行一個人活下來。

因為裘潇行一家是後面才搬過來的,當地的人都不知道他以前還有個兄弟。

若是放在之前,危漢毅絕對不會多想,可有了白榆的那個推理,他不得不慎重處理。

在徐映之失蹤的第四天,危漢毅一行人終于在裘潇行的住房附近抓到了一個跟他長得十分相似的男子,只是不一樣的是,那男子是個有六只腳趾的智障。

雖然智商有問題,但他的力氣十分大,在捕捉的過程打傷了兩個人。

而緊接而來搜索,更是差點把所有人的下巴都震驚得掉在地上。

廣城這邊基本沒有地窖,但裘家卻在家裏挖了一個地下室,裘潇行的智障雙胞胎哥哥小時候就一直生活在地下室裏面,讓人震驚又憤怒的是,他們還在裏頭挖出了十幾副人骨!

更讓人作嘔的是,這智障居然還吃人肉!

這一發現簡直震撼了整個公安系統。

對于白榆和白嘉揚等人來說,他們最關心的便是徐映之的安危。

大家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畢竟他們面對的可是兩個變态。

徐映之失蹤了四天,就算還活着,也極有可能經歷了慘絕人寰地折磨。

但徐映之被人從地下室抱出來時,她的四肢是完好的,她的衣服也是完好的,只是徐映之的精神狀态十分不好,見到人後,她不斷地尖叫,只要有人一碰到她,她就會吓得渾身顫抖。

不過對白嘉揚來說,只要徐映之還活着,只要她還活着就好。

徐映之很快被送去醫院做檢查,一番檢查下來,她的脖子和膝蓋都被打傷了,但萬幸的是,除了這些表面的傷口,她并沒有被性|侵和其他虐待的痕跡。

裘潇行在當天也被抓了起來。

一開始他還拒絕認罪,但有了他大哥這個利器在,他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

在經過了三天三夜的對抗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認罪。

原來那十幾具屍體是從他父親那時候就積累下來的,換句話說,他父親也是個變态。

他們兄弟出生後,家裏人很快就發現大哥裘潇影不對勁,不僅天生六腳趾,而且還是個傻子,他父親是個極愛面子的男人,受不了以後會被人嘲笑自己生了個傻子,于是做了個決定,讓他大哥“夭折”,然後丢到地下室去。

他們兩兄弟是在父親變态的熏陶裏長大的,他們的母親懦弱無能,在他父親的威逼下,還會配合他父親把一些年輕的姑娘騙回家來。

至于為何沒有碰徐映之,是因為他想等風波過後,抓了白榆,然後和他大哥兩人一人享用一個。

當然說出這些話後,裘潇行自然受到了公安同志的“呵護”。

在裘家的地下室裏,除了挖出人骨,還有一些女性的不雅照片,其中就有徐映之的。

這也就能解釋為何徐映之會受他威脅的原因。

因為這次案件十分惡劣,上面擔心引起社會恐慌和震蕩,于是在調查清楚之後,并不對外公布,并盡快執行對裘潇行和裘潇影兩兄弟的槍|決。

裘潇行在被槍|決前一天,對危漢毅提出了一個要求:“我想見白同志。”

危漢毅笑了:“你想吃屁!我勸你還是閉上嘴巴,省得死到臨頭還被人打!”

白榆并不知道這事,因為在前一天,她就和江霖,她大哥,以及映之姐坐上了回京城的火車。

她大哥和映之姐兩人決定回京城,以後不再踏進廣城這個傷心地。

映之姐的狀态依舊不算好,但還好有她大哥一直陪着她。

相信兩人一定會度過這一關。

**

三天後,四人抵達京城。

江霖和白嘉揚兩個男人提着行李,白榆牽着映之姐的手一行人随着人流出了火車站。

白榆原想着搭電車回去快點,還是去坐公交車,誰知剛走出火車站,就看到路邊停了一輛紅旗轎車,惹得周圍人頻頻行注目禮。

白榆覺得那輛轎車有點眼熟,不等她開口,就見車窗搖了下來,王叔坐在駕駛座上朝他們招手。

她仰頭看向江霖:“這是……?”

江霖:“上車前我就給爺爺打了電話,讓他安排王叔過來接我們,我們先回去拿戶口,然後去領證。”

白榆傻眼了:“要……這麽急嗎?”

這才剛回京城,等過兩天大家都休息好了再去也不遲啊。

白嘉揚和徐映之兩人也被江霖的“猴急”給震驚了。

白嘉揚:“榆榆說得對,沒必要這麽匆忙,更何況你們要結婚的事情我爸還不知情,是不是應該跟他說一聲比較好。”

還有彩禮這些。

之前因為映之的事,他都沒心思去想這些,現在仔細一想,覺得實在太便宜江霖這家夥了。

江霖:“以免夜長夢多,今天領證是最好的,咱爸那邊我以後會向他解釋。”

咱爸……

白嘉揚聽到這個稱呼,嘴角抽搐了兩下:“那也不能這麽草率,還有彩禮……”

話還沒說完,就被江霖給打斷了:“三轉一響,外加一萬零一元彩禮。”

一萬零一,萬裏挑一。

白榆心一凜,臉莫名發熱。

但白嘉揚和徐映之兩人聽到這個數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白嘉揚不置信地再次問道:“你說多少彩禮?”

江霖:“一萬零一,我目前只有這麽多,但我名下還有房産,婚後我會将我房子轉到榆榆名下。”

白嘉揚和徐映之兩人倒抽一口涼氣。

一!萬!元!!!

這年頭全國都沒有幾個萬元戶。

江霖年紀輕輕有這麽多存款就算了,居然還全部拿出來當彩禮。

白嘉揚心裏說不出是安慰還是心酸。

他只能拿出一千零一的彩禮,跟江霖比起來,簡直太寒酸了!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白嘉揚心虛得都不敢去看徐映之的眼睛。

徐映之倒是沒羨慕這些,其實這些日子來,她一直在糾結。

她是在去年的時候被裘潇行迷暈占了便宜,并拍了不雅照片,之後裘潇行就拿那些照片來威脅她。

她知道最理智的做法是去報案,但報案之後她的名聲,以及家人的名聲都會被影響。

她擔心周圍的人會用異樣的眼光來看她,更擔心白嘉揚會嫌棄她,所以一直沒有勇氣去揭發裘潇行,導致最終發生那樣的悲劇。

雖然白嘉揚口口聲聲說不在意那些事情,還為了她毅然辭去了廣城的工作,并承諾一回到京城就和她領證辦婚禮。

但像她這樣的“不潔”之身,哪裏配得上他?

她已經想好了,等回到京城後,她就準備提分手。

只是這會兒看到江霖和白榆兩人如此幸福,她又忍不住心生向往。

江霖看了一下手表:“我們回去拿了戶口,還要去一趟派出所,因為你現在沒單位,需要派出所在申請書上蓋章,之後我們再去民政局,現在是四點十二分,距離民政局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十八分,時間緊迫,白榆同志,你考慮好了嗎?”

“……”

白榆看着他,狐疑問道:“你該不會是連申請書都幫我寫好了吧?”

江霖點頭:“嗯。”

白榆:“…………”

陽光透過百年老樹的枝桠透下來,打在他身上,他一身軍裝,高大筆挺,站在那裏,讓人無比的心安。

白榆迎着陽光,對上他的眼睛,點頭道:“好,那就去領證吧。”

都做到這份上,她再說個不字,那會很傷人。

更何況遲早是要領證的,既然萬事俱備,那就今天去領證吧。

江霖看着她,眉眼漸漸染上暖意:“好。”

一輛轎車,勉強裝下四個人以及一堆行李箱。

一上車,王叔就露出慈祥的笑容,看向白榆道:“老爺子說想見見你,t讓你休息好了就去見他。”

白榆還來不及開口,就聽江霖道:“王叔,等領證後我會帶榆榆去見爺爺,現在麻煩你開車去白家。”

王叔頓了下:“領證?領什麽證?”

江霖:“結婚證。”

王叔:“?”

只是江霖并沒有給王叔繼續詢問的時間,一個眼神過去,王叔下意識閉嘴了。

平時需要二十幾分鐘的路程,這次王叔用十八分鐘開到了白家門口。

一下車,江霖把行禮拿下來,對白榆道:“我提行李進去,你去拿戶口,十分鐘夠嗎?”

白榆:“……”

知道的人知道他們是要趕着去領結婚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上趕着去投胎呢。

但對上江霖的堅定的目光,她只能點頭:“夠。”

于是兩人一個提着行李,一個沖向了家門,留下白嘉揚和徐映之兩人在風中淩亂。

家裏沒人在,好在白榆帶了鑰匙,她也知道戶口放在哪個地方。

等她找到戶口,其實壓根不用十分鐘,就花了五分鐘。

但剛出門,就看到閑聊回來的白老太。

白老太看到孫子孫女一起回來了,激動得眼眶通紅:“嘉揚!小榆兒!”

“奶奶!”

離開這麽多天,白榆也實在想念奶奶,撲過去就抱着奶奶,眼眶也忍不住紅了。

“你們回來怎麽不提前跟家人說一聲,我好讓你爸去接你們啊,還有映之,你家人也不知道你回來吧,你們這些孩子真是的,家裏什麽肉都沒了……”

白老太又驚又喜,念念叨叨,完全沒注意到白榆身後還站着江霖。

下一刻,白老太就感覺眼前好像被一片陰影給籠罩住了,擡頭看去:“江霖,你也在這裏?”

江霖點頭:“本來應該好好拜訪家人,但我榆榆現在要去領證,但領證回來,我再和爺爺上門來正式拜訪。”

說着,他牽着白榆的手朝轎車走去。

“?”

白老太愣了半響才回過神來:“領什麽證?”

白榆在車裏喊道:“奶奶,你讓我哥跟你解釋。”

說完,車就“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白老太:“……”

白嘉揚:“……”

閑聊花了十分鐘,去派出所路程十分鐘,還剩下三十五分鐘。

一到派出所,江霖再次牽着白榆的手,拉着她就進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因為沒事前打招呼,排隊花了十分鐘,蓋章又花了五分鐘,從派出所出來,只剩下二十分鐘。

從派出所到民政局路程不遠,但有點堵塞,平時只要五六分鐘的路程,愣是花了十五分鐘。

一下車,江霖就把白榆一把公主抱了起來,而後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往民政局沖過去。

白榆:“……”

王叔:“……”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看到這畫面也是吓了一跳,要不是江霖一身軍裝,又長得那麽英俊一表人才,指不定當成什麽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兩人身上,白榆的臉紅得跟煮熟的蝦一般,恨不得把自己的臉遮起來。

江霖卻很淡定,幾乎是旁若無人,直接走過去對工作人員道:“你好同志,我們來領結婚證。”

工作人員看了他們一眼,笑道:“領結婚證可以,不過你先把人放下,領結婚證不用抱得那麽親密的。”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白榆的臉更紅了,暗暗掐了江霖一把,聲音蚊子般:“還不快放我下來!”

“好。”

江霖這才把她放下來,而後把準備好的資料全部拿出來。

工作人員把資料一一做了檢查,又拿着結婚照片對着兩人的模樣做對比,然後才拿出兩個結婚證,讓兩人在上面簽字,之後蓋章。

工作人員把兩本結婚證遞過去:“同志,恭喜你們,祝福你們百年好合!”

“謝謝。”

白榆接過結婚證。

她見過她父母那時候的結婚證,就一張紙,跟獎狀一樣,但她和江霖的是證書。

結婚證最上面是主席的照片,中間是主席語錄,最下面才是“結婚證”三個字,紅彤彤的,非常喜氣,背部是八個紅大字:勤儉持家,勤儉建國。

在結婚證內頁,左邊是“最高指示”,右側才是她和江霖兩人的信息,上面寫着——

“江霖,男,25歲,白榆,女,18歲,自願結婚,經審查合乎種花國婚姻法關于結婚的規定,發給此證。

一九七六年九月二十八日”

看着眼前的結婚證,白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上輩子她嫁給了江凱,這輩子她卻嫁給了江凱的親哥江霖。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但紅彤彤的結婚證告訴她,這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江霖把所有資料收拾好,又謝過了工作人員,而後看着白榆道:“看好了嗎?”

白榆這才回過神來,臉紅紅的:“看好了。”

江霖:“那給我,我來保管。”

白榆乖巧點頭:“好。”

江霖把結婚證鄭重放好,再次牽着她的手:“走吧。”

白榆卻沒動,眼看工作人員已經在收拾動作準備下班,她這才湊過去小聲道:“我腿軟……”

江霖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彎腰再次把她抱了起來。

周圍人的目光再次齊刷刷看過來。

白榆把臉埋在江霖脖子裏,這次連耳根都燒紅了。

江凱和梁天宇從國營飯店走出來。

夕陽如橙汁染紅了天空,和江凱因為生氣而漲紅的臉色如出一轍:“江武他算個屁,他有什麽資格跑來我面前叫嚣?!”

江武那家夥被單位派去河南進修了一個月,回來得知白榆去南京散心後就跑來找他,他當時是這樣說的——

“五哥,榆榆為了躲避你都跑去南京散心了,以後麻煩你離榆榆遠一點,還有,以後我會和榆榆結婚,希望你不要介意。”

狂妄的家夥,還想娶白榆?

白榆能看上他?真是白日做夢!

江凱越想越生氣,要不是擔心被老爺子知道,他當時恨不得一拳砸過去。

梁天宇安慰道:“江凱兄沒必要為了那些無謂的人生氣,像江凱兄這樣文韬武略的人,才能最終抱得美人歸,就像對面的那對新人一樣。”

這話聽在江凱耳裏舒服極了。

他順着梁天宇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個高大英氣的男人抱着一個女人從民政局走出來,而後坐進了一輛紅旗轎車裏。

紅旗轎車的司機長得好像王叔。

不對,就是王叔。

而那個男人……

江凱嘴巴張得大大的:“天宇,對面那個男人是我三哥……”

他!三!哥!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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