褂後這副不正經的樣子,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立刻宣誓主權:
“你好,我是沈太太。”
陳澤洲樂了,他可沒想到沈南風的小丫頭會是這種強勢反應。他不顧向晚晚的反應,側着身子直奔廚房:“南風,你跟她說說,我們倆的關系……”
聽見動靜的沈南風正好探出頭來。
“陳醫生,請你注意措辭,若是因為你而激發家庭矛盾,我會追究責任。”
“喂喂喂……”陳澤洲氣沖沖地對着沈南風,“你可不能這麽見色忘友啊,好歹我大老遠地跑過來,你能不能照顧下我的情緒啊?”
沈南風将餃子放在向晚晚面前,又轉身回去拿了筷子出來,這才笑着看一眼無比挫敗的陳澤洲:“陳醫生,沈先生呢,只有義務照顧沈太太的情緒。”
陳澤洲單手扶額,重重地嘆了口氣,将手裏的禮物放在沙發上:“我明晚十點飛加州,婚禮我可能就趕不回來了,這是給你們的新婚禮物。”臨轉身之際,還恨恨地看了一眼沈南風,一副我看透你了的樣子。
沈南風好氣又好笑:“你不留下來吃餃子了?”
“我不喜歡吃狗糧餡兒的餃子。”
陳澤洲随意地披上外套,背對着他們揮了揮手,消失在門外的夜色裏。
電視裏春晚氣氛正熱烈,窗外不遠處有絢麗的煙火大朵大朵在夜空綻放。
番外二
“我的小石頭呢?”
沈南風剛剛進了門,便看到癟着嘴一臉委屈的向晚晚,而站在一邊準備下班回家的阿姨更是一臉茫然。
他側頭示意阿姨先走,然後換了鞋走到向晚晚身邊:“來,跟沈先生說說,怎麽回事?”
向晚晚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直接進了卧室,順帶着反手将門關上。
沈南風愣了一下。
片刻之後,她又從門縫裏露出一顆小腦袋:“沈南風,我的小石頭呢?”
“扔了。”
面無表情的兩個字。
得來的回應是一聲震天響的關門聲。
沈南風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又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看來沈太太最近脾氣越發見長了,或許他應該想個辦法。
他沒有追回宿舍,轉身拿了一條毛巾直接進了浴室洗澡。
向晚晚故意沒有鎖上門,本就留給沈南風一個哄哄自己的機會,可是她将自己捂在被子裏半天,都還沒有等到走近的腳步聲。
她光着腳悄悄将門打開一個小縫,外面已經沒有了沈南風的蹤影,浴室裏嘩啦啦的流水聲讓她心裏有些失落。
這段時間以來,她總覺得渾身疲乏無力,整日好睡。
書上說,腳底有許多穴位,踩在石子路上可以幫助按摩穴位,緩解疲勞,有諸多好處。
可惜的是,院子裏的小路平坦得連一點凹凸都沒有。
她特意找謝宜弄了好多小石頭過來,昨天花了大半個下午才均勻地鋪在院子裏,可是哪裏料想,今天一大早起來,一顆石頭都沒有了。
家裏就她和沈南風,還有負責照顧她的阿姨三個人。
而阿姨昨天下午走得早,根本不可能是她收拾的。
“晚晚,你先別生氣,這也不能怪沈南風啊,搞不好他根本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呢?”謝宜一邊吹着頭發,一邊對着屏幕扯着嗓子,“誰讓你到現在都沒有把懷孕的事情告訴他!”
吹風機的聲音呼呼作響,幾乎要完全遮住謝宜的說話聲。
向晚晚撇撇嘴,想到些什麽,在心裏打翻了醋壇子,卻別扭着不肯說出來,只是不甘心地跟謝宜說:“那……我剛剛也留給他解釋的機會了啊,他都不樂意搭理我,自顧自進了浴室去洗澡。”
“向晚晚,我跟你說……”
有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向晚晚迅速關掉視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手機反按在枕頭底下,做出一副我什麽都沒有做的無辜樣子。
沈南風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将手裏的牛奶放在她手邊。
“記得把牛奶喝掉。”
再尋常不過的語氣,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他站在窗邊擦頭發。
向晚晚看着他的背影,心裏有些拗氣。
“沈南風,你看不出來我在生氣嗎?”
“看得出來,很明顯。”他随手将毛巾扔在一邊,拿起桌邊的一本書認真研究,頭也不回地跟向晚晚說話,“所以,沈太太需要我怎麽做才能消氣呢?”
“可是你都不問我為什麽生氣?”
“什麽原因不重要,總之沈太太生氣一定是因為沈先生做錯了事情,”他在床邊坐下來,輕輕吻了吻她的左側臉頰,然後極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所以,我比較關注,要怎麽做才能讓你消氣。”
向晚晚心下一軟,氣已經消了一大半。
“你為什麽要扔掉我的小石頭,你知不知道……”
“沒有固定的石子踩上去容易摔倒,你現在的狀況——”他頓了頓,拿起手邊的書繼續翻看,“并不适合這些,如果真的喜歡石子路,過幾天我可以找人在院子裏重新鋪一條。”
向晚晚有些心虛,難道沈南風已經知道了她懷孕的事情?
她轉移話題,悶悶地開口:“我前天去公司找你,看見趙佳晴了。”
這其實才是她今晚想要說的事情。
她去公司找沈南風,結果秘書以趙佳晴在辦公室為由将她攔在了門外。
她堂堂老板娘,去找自己的丈夫還要避讓着其他的女人?
想到這裏,向晚晚就覺得不舒服。
“所以,你是因為一個不相幹的人,生我的氣?”沈南風放下手裏的書,将床頭的牛奶遞給向晚晚。
她原本想以拒絕喝牛奶證明自己的脾氣,可是碰上他的目光,立馬老實下來,就着他伸過來的手一口氣喝得幹淨。
“沈南風,我可是老板娘,憑什麽你光明正大地跟別的女人在辦公室裏,還不允許我進去?”
沈南風被她氣呼呼的語氣逗笑:“你都說了,我們是光明正大地在辦公室,那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向晚晚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每一次到了向晚晚面前,沈南風立馬妥協,“老板娘,無論什麽時候,我跟什麽人在一起,你随時都可以旁觀或者插手,怎麽樣?”
向晚晚歪着腦袋看他。
他又補上一句:“要是有人再攔你,一律格殺勿論,老板娘,您覺得這樣可以嗎?”
她得意地笑起來:“那上次我已經被你那個秘書攔在外面了!”
沈南風将手機拿過來,手指迅速撥下一串數字:“林秘書,從明天起,你不用去公司上班了。”
向晚晚原本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臉上,她不過是開個玩笑,哪裏是真的要讓他這麽好端端地開除員工了?
“沈南風,我沒想要你開除他!”她急急忙忙解釋,“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吧?”
“能讓沈太太生氣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人。”他故意做出一本正經的嚴肅樣子。
向晚晚懊悔不已,本來只是想耍個小脾氣,卻沒有想到就任性這一次,還殃及無辜,害得人家大晚上被開除,好像自己一下子變成了十惡不赦的千古罪人。
她埋頭在被子裏。
沈南風看着床上凸起的小小一團,仿佛可以想象出來被子下面那張擰巴在一起的小臉,他看着就笑了。
把被子扯開一條縫,沈南風将手機通話記錄遞進去。
屏幕上顯示,九分鐘之前他所撥打的號碼,其實正是他自己的。
也就是說,根本沒有所謂開除林秘書這一回事。
向晚晚終于松了一口氣。
其實說到底,她倒也不至于真的生氣,沈南風也不過見了趙佳晴一面,撇去朋友不談,至少沈氏與趙思勤還是有生意上的往來。
只是,謝宜說,再怎麽恩愛甜蜜的情侶,一旦結了婚,感情就會越來越寡淡,最後變得索然無味,相互厭倦,一直到一拍兩散。
謝宜萬萬沒有料想到,向晚晚會把她的話這樣放在心上。
所以,即便向晚晚并不覺得她和沈南風之間的感情也會落到那種地步。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覺得有必要時不時給沈先生找點事。
不過現在看來,沈先生的表現她還算滿意。
那麽,是時候給他一個獎勵了——
“沈先生!”
向晚晚從被子裏鑽出來,露出一顆小小的腦袋,一臉嚴肅的樣子。
“嗯?”沈南風放下手裏的書,掀開被子,将那雙有些冰涼的腳丫子放在懷裏,兩只手微微用力,像模像樣地對準穴位按摩起來。
向晚晚舒服地眯着眼睛,一臉享受,将自己剛剛準備坦白的懷孕事件一下子抛到了腦後:“沒想到沈先生還有這手法,我不要石子路了,你每天都幫我按……”
面對向晚晚的無賴,沈南風除了毫無底線的包容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