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雲走了過去,對李冀說道:“閃開。”
李冀讓開,張天雲一刀劈了過去,瓶子應聲而碎。裏面的東西一下子展現在衆人面前。
“啊!裏面有人!”美人魚驚訝道。
那瓶子被劈碎後,裏面竟然出現了累累白骨!
瓶子裏雖然能裝下一個人,但是那麽小的瓶口,一個完整的人根本進不去!
在場的人都是做這一行的,很快便想到了一個種可能性。
李冀臉色煞白,大着膽子去看了瓶底,随後張嘴幾次,才捋直了舌頭說道:“這人,這人是被砍成好幾段,才塞進去的。”
他用腳撥動瓶底部分的瓷片,讓我們能看清楚。
那底下,竟然都是黑褐色的結塊,那明顯是血液凝固以後,被長時間風化。
我不由得渾身一冷,看向了另外的十幾個花瓶。
張天雲和孔天佑走了過去,兩人兩刀,沒幾下就把其他花瓶也打碎了,裏面的人骨一下子鋪了滿地。
古董花瓶足足有十五個,所以前面船上那些消失的人,也能解釋得通了。
張天雲招呼李冀和孔天佑,把那些人骨和碎花瓶片都扔下了海,我仿佛看見一道道黑氣跟着消散了。
等把東西都扔下船以後,已經是早上了。船的吃水位已經超過了那個大的出水口,孔天佑把那個口子也關了。但是相比起之前,現在的底艙裏,已經非常明亮了。
李冀松了一口氣,呼了一濁氣,說道:“終于把這些鬼東西清理出去了。”
張天雲淡淡的說道:“不,還有一樣。”
我側頭看他,張天雲繼續說道:“那只海蟾還在船上。”
沒錯,我們竟然還把它給忘了,它在這船上來說也是一大不穩定因素。這些古董有問題,難保它沒有問題。
幾個人說話間就來到了關那只海蟾的房間,海蟾看着我們幾個人一同進去,非常恐懼的縮到牆角,警惕的看着我們。
這東西是有靈智的,不比那些古董,沉下去了就沉下去了。這東西應該是會游泳的,萬一把它扔下海,它在後面跟着我們,自己再偷偷的上船,造成什麽殺傷就不好了。
我們幾個人都懂這個道理,加上海蟾是有靈智的,所以我們沒有在它面前說話,一時間,幾個人面面相觑,倒是拿它沒辦法。
正在沉默時,美人魚扯了扯我的衣角,我擡頭看他,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美人魚一向是心直口快,有什麽說什麽,不會有這麽扭捏的時候,想必是有話不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
我跟着美人魚出了關押海蟾的房間,在走廊上問他道:“天狗,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美人魚吞吞吐吐一陣,最後我才勉強聽清楚他的意思,原來他是想讓我們放了海蟾,因為他從張天雲的身上感覺到不對勁,張天雲可能是想要殺掉海蟾,以絕後患。
張天雲渾身的戾氣我也感覺到了,只是……我側過頭,看着隔了一面牆的房間。
我的心裏也是有猶豫的,因為海蟾畢竟兇殘,若是就這麽放着,或者是現在将它放下海,也不知道它會鬧出什麽事情來。
我猶豫了一下,對美人魚說道:“可是天狗,我們要是把它放了,萬一它再上船傷害我們怎麽辦?”
美人魚說道:“不會的,我敢肯定它不會再傷害我們的,你別看我雖然傻了點,但是什麽是好,什麽是壞我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他這話一出口,我就立刻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着他。這不是我質疑他的智商,而是我在質疑他的智商和情商,他這兩樣實在是都不怎麽高啊。
美人魚有些急眼了,說道:“好吧好吧,我們可以把它放到什麽小島上,沒有必要殺它,讓它自生自滅也可以。”
海蟾屬于一種精怪,美人魚也算是不可多得的生物。他們之間可能有某種特殊的感應吧,所以導致美人魚對它頗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雖然說我們的安危固然重要,但是美人魚也是我們中間的一員,我不能罔顧他的意見。
我想了想,說道:“好吧,這次我聽你的,但是你可要跟那只海蟾說好,我們放過它可以,它千萬不能再有其他的壞想,否則……”
我哼哼了兩句,沒有說下去,美人魚立馬舉手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會警告它的。”
我跟美人魚回到房間,對張天雲說道:“天雲,天佑,李冀,你們出來一下。美人魚和海蟾有話要說。”
他們三個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也乖乖的跟着我從房間裏出來了。
我們在甲板上坐着,我将事情跟他們說了一下。雖然他們三個都有一些不贊同的意思,但最後還是選擇了尊重我和美人魚的選擇。
過了一會兒,美人魚從關押海蟾的房間出來了,臉上帶着笑。
那些古董被扔下海以後,整個船上的氣息仿佛都輕松不少,李冀也去看了船的航向,沒有任何問題,所以大家也都感覺比較輕松。
李冀看着美人魚的笑容,就忍不住打擊他道:“你笑什麽呢?難不成是跟海蟾密謀了什麽事情?你可別起壞心思哦,天雲剛才還說要把你和海蟾一起扔下去呢。”
美人魚一聽差點就信了,最後看見坐在一旁風輕雲淡的我,腦子轉過彎來,說道:“呸,我才不信呢,冬月肯定不會這樣對我的,是吧冬月。”
我笑了笑,說道:“那可不一定,得看你跟海蟾溝通到了什麽地步。”
美人魚趕緊說道:“它答應了,它絕對不會再傷害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
那只海蟾生性狡猾,美人魚這樣相信它,我們幾個可不信,不過天雲既然沒反對,依着他沉着穩重的性子,肯定是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于是我也沒有多言。
只是問美人魚道:“你說把它放在什麽小島上,可是這附近哪裏來的落腳點呢?我們現在可是朝着蠱王去的。”
沒想到美人魚早有準備,他站在欄杆邊,指着遠處的一個小黑點說道:“喏,那裏就有一個海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