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蓓殇拍照的時候張厲風已經離開,他們沒有留下任何聯系方式。吳蓓殇也堅信他們之後除了路人的關系,應該不會再有交集。
拖着疲憊的身子,吳蓓殇慢悠悠走出酒店大門,她此刻已經戴上假發、換回自己的衣服,任誰都看不出她與馬雨妃照片中的俏麗佳人是同一個。
好累啊,我難得出遠門容易嗎,還要被迫換那麽多套衣服,拍那麽多照片,該死的馬雨妃一定是早有預謀,不然那些衣服怎麽會那麽湊巧正好符合她的身材。見鬼,她要是下次還讓她做那種事,立馬絕交。
當她想要攔下一輛的士的時候,一部黑色轎車停在她面前,吳蓓殇不懂名牌,對于車子也不甚了解,但看車子造型獨特,想必一定很貴。她有種不祥的預感,車內的人有百分之八十認識她,千萬保佑別是張厲風,他那一套幾百年前好像也做過。
沒錯,就是張厲風,他在酒店外等了很久,卻始終等不到吳蓓殇出來,正納悶奇怪,想着自己為什麽要等她,他應該離開,可是手上卻沒有一絲一毫想要離開的動作。
“蓓蓓,你怎麽才出來,我等了你很久。”
天哪,你等我幹嘛,走一邊去,咱們沒關系,還有別開着那麽騷包的車子到處炫,土豪君,我倆有代溝。
“雨妃找我聊天,講的有些久。”她還想留我吃晚飯呢,說是要把我介紹給她的爸爸媽媽,像她臉皮那麽薄的人當然立馬逃了。
“你去哪,我送你。”
不是吧,要坐他的車,吳蓓殇看着張厲風一臉真摯的表情,想着以前一直拒絕,現在,給點面子吧。
“麻煩你送我到附近超市,我想要買點東西。”昨天爸爸打電話來了,說是今天一定要回家看看,不然他就不管不顧說是沖到她的租賃房來看她。哎!
自從吳蓓殇坐上他的車後就嘆氣不斷,她就那麽不喜歡坐他的車嗎?這輛可是新車,她還是第一個進入這輛車的女人。“怎麽了,唉聲嘆氣。”
吳蓓殇扭頭看向張厲風又嘆了一口氣,為什麽她身邊就沒有好男人,總是有那麽一個兩個,個性異常的人存在。
她的爸爸雖好,就是管她管太多,小的時候起就對她說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聽着正常,其實理由完全不正常,他怕女兒太可愛,和陌生人說話,會被別人拐跑。初中的時候常常對她說不要交男朋友,那些臭小子都不是好人,有一次甚至為了講這一句話從國外打電話,說完就挂。太多的太多!這麽一想,她不愛說話其實有大半原因歸于她父愛過多的爸爸,哎,算了,性格都已經養成再怎麽改都改不掉。
關于身旁的張厲風,她是不知道他怎樣,如果她沒猜錯,他們應該是一個高中的,那時期煩惱她很久的那個男生肯定就是他了,難怪名字那麽熟悉,她就是因此內心産生讨厭他的感覺,雖然他人真的很好,但就是有幾分厭惡。不明白張厲風為什麽喜歡纏上她,還想要和她做朋友,天曉得裏面芝麻點大的理由,總之他們還是不要關系太好,因為根據小說中的情節,她會被卷進麻煩之中。
“我想到我那愛操心的爸爸。”還有你這個女性炸彈。
“其實我去過B市出差,也找過你。”
剛說你是炸彈,你就來個炸彈宣言,想吓死她嗎?既然如此,她只能實話實說了。
“沒錯,我是沒去過B市,一直在這裏。抱歉,對你有所隐瞞。因為我們兩個是不可能成為朋友的……”
“怎麽不可能,我喜歡你啊!”
吳蓓殇明白他說的喜歡是屬于哪種,還好是她,若是換成別人,怕是早就誤會。“你聽我說完,好嗎?還有,認真開車,你剛才已經錯過了最近的超市。”
張厲風聽話閉嘴,他是故意的,若是把她放下車他們就變得和以前一樣。
“我是根據小說中來看的,小說中通常跟在帥哥身邊的女生不是女主就是女二,或者炮灰。哪樣我都不喜歡,因為我覺得麻煩,我喜歡安靜的生活,在你身邊太熱鬧了。你看,從本質上我們就不合。你長相俊美,溫柔多情,是一個大衆情人,而我很平凡,這樣看來,就會有很多看過言情小說的女生推斷,我想要靠你麻雀變鳳凰,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所以你應該結交長得漂亮的女性,符合天理,大家就算不滿也不會有所抱怨。”總的意思,就是說她不配當他朋友。
張厲風則是聽出幾點重要的,原來吳蓓殇喜歡看小說,把小說中的情節帶進了現實生活,關于這一點感覺她好可愛。“我是想要一個普通的人當朋友,為什麽一定要去選擇長相靓麗的,她們的心又是有幾分真。我比較喜歡你。”
他還是不肯放棄,吳蓓殇氣的差點抓狂,平靜下來,平靜下來,她在外面一向是以沒有表情著稱,千萬別撕破臉了。“你喜歡我哪點?”我改還不成。
“很真,也不像其他人一樣對我有所迷戀。”
她不真,平時所見到的她都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她只有回到自己家了才會有所釋放。
張厲風已經停下車子,吳蓓殇也回神,她皺眉,欲言又止,“很感謝你把我當做朋友喜歡,但是我還是想要正常的生活,我的世界裏并沒有和帥哥做朋友的一項,所以,你的朋友其實不差我一個對吧。那麽,就此告辭。”
朋友不差她一個?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一直執着于吳蓓殇,電話響起,張厲風一看電話號碼,“寶貝,你是等不及了嗎?我馬上就到。”
既然吳蓓殇不喜歡,他就不會強求,關于朋友他還是有其他的,并不是一定要吳蓓殇,只是心中……只有吳蓓殇是不一樣的吧,她很有趣。
伊萊新區內,吳浩然的住宅房。
“我說,你要走來走去到什麽時候,昨天不是已經通知過蓓蓓,她也答應今天會回來。”劉彩詩手中是女兒最新寫的小說。
“可是她到現在還沒有到,會不會路上遇到麻煩了,有陌生人向她搭讪,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吳浩然無法想象那種畫面,“不行,我去接她。”
劉彩詩放下書,看着老公,“蓓蓓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孩子,她是一個有自我思維的成年人,你一個人在那胡思亂想什麽。就是因為你瞎操心,蓓蓓才想要搬出去住,被你這麽折磨她怎麽會有自由。”
“她不管多大都是我的親親寶貝,還記得當初她那麽小,抱在手裏軟綿綿的,每次我回來都會甜甜的喊我爸爸。”吳浩然突然陷入以前的回憶。
她老公自從女兒出生後就變得不正常,十足一個戀女控,不管女兒做什麽都要拿相機拍下她的一點一滴,記錄她的成長,這也是造成蓓蓓不愛拍照的最主要原因。“老公,日後蓓蓓嫁人了你怎麽辦?”
嫁人,想到女兒要和一個男人長相厮守,他,就心痛。吳浩然按住心髒的位置,感覺世界末日到了。
這時,門鈴響起,叮咚~叮咚~
吳浩然着急的開門看到是自己女兒,一把抱住她,“蓓蓓,爸爸不要你嫁人。”
吳蓓殇睜大眼睛詢問她媽媽,什麽情況,她爸爸終于發瘋了嗎?她嫁人?對象都沒有,怎麽嫁人。劉彩詩手筆畫吳浩然的腦袋,說他腦袋有問題,別理他。
“老公,你吓着蓓蓓了,還不松手,蓓蓓手裏拎着一大袋東西呢。”
吳浩然接過女兒手中的兩大袋東西,“蓓蓓,你怎麽買那麽多吃的。”
“裏面有一些零食和你們愛吃的東西,因為我要在這裏住幾天,就買的有點多。”車子只能停到大門口,裏面的路她一個人拎着走過來,都怪自己買太多,好重,肩膀酸死了。
劉彩詩把需要保鮮的食物放進冰箱,“這些東西附近的超市有賣,你不用從外面買回來啊,走了那麽多路一定很辛苦吧。”
“因為我不想出門啊,想說把喜歡的一次買齊,方便。”她爸爸過幾天又要出國,所以她住在家裏想和他們多相處一段時間。“對了,媽媽,我想學開車,你有認識的人嗎?”
“有是有,你怎麽突然有心去學開車,平時不是覺得開車麻煩嗎?”
“現在不覺得了,還是有車好。”吳蓓殇環住媽媽的手撒嬌。
吳浩然在小角落看着她們母女親情的一幕默默流淚,蓓蓓也過來向他撒撒嬌啊!
之後,因為懷念另一個家的自由,吳蓓殇在原本的家住了兩天,也開始了考取駕照之旅。
吳蓓殇伸伸懶腰,放松一下僵硬了很久的身體,她今天為了慶祝自己拿到駕照特地到網上推薦的一家不錯的法式餐廳用午餐。
剛開始踏進餐廳的時候服務員用一種奇特的目光看着她,她知道在法式餐廳的人都穿着正裝,可是門口也沒寫一定要穿正裝才能進入啊。
她還是我行我素的穿着灰色寬大針織外套,洗的刷白的牛仔褲,腳上帆布鞋。她前幾天又去理發店剪了頭發,把原本齊肩的剪到了耳下,她好像不适合剪太短,頭發總是不聽話的亂翹。出門的時候她還特地找了一副平光鏡戴,想說能遮掉一部分目光,等她吃完飯就去買頂帽子遮醜。
吳蓓殇想要在一個沒什麽人的地方用餐,服務員就把她帶到偏遠一點的角落區。
“我想烤奶酪、酥皮洋蔥湯、蘋果黑血腸、土豆泥燴牛肉、法式油封鴨腿、香煎比目魚,飲料有沒有水蜜桃汁?”
服務員回答沒有。
“那就蘋果醋吧,就這些。”吳蓓殇把菜單還給服務員。
“冒昧問一下,客人您是幾位用餐?”
這個服務員真奇怪,之前不是說過了嗎。“一個人。”
服務員突然想起自己問過這個問題,不由尴尬的羞紅了臉,“抱歉,我這就為你下單。”
吳蓓殇能猜到那個服務員此刻在想什麽,他一定在想,一個女人居然點那麽多菜,吃得了嗎,還是說那個女人是個大胃王。她胃口不大,只是比平常女生吃的都一點而已。
在等菜期間,吳蓓殇用手機看電子漫畫,她最近迷上這個,不用帶着厚厚的書到處跑,比較輕松。沒靈感,或者無聊的時候她就會看看漫畫打發時間。
沒過多久她點的菜陸續上桌,吳蓓殇吃着感覺味道不錯,果然不愧是榜上有名的餐廳之一,回去給它點好評。
當她享用完最後一道甜品的時候,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吳蓓殇以為自己聽錯了。
“厲風,你怎麽知道我想要到這家餐廳用餐。”
“你昨天網上不是一直在看它的資料,我當然就記住了。”
“你真讨厭~”
這是在撒嬌嗎,會不會突然就在這裏上演限制級畫面,不過那個說話嗲嗲的女人口中的厲風不會是她認識的那一位吧,一開始是不确定,但聽着聲音,她有百分百的認定對方一定是她認識的熟人。
吳蓓殇仔細看了一下,她用餐位置是在角落,他們就在她前方第二個桌位,看着背影,不熟,但是緣分這東西也太那個了。她前不久才拒絕做張厲風朋友,這個時候要是碰上得多尴尬,不行,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而且他身旁有個女伴,再怎麽解釋他們的關系總是剪不斷理還亂。
不過他應該認不出我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假小子,吳蓓殇抓亂自己的短發,伸手招來服務員。
“l’addition.”買單。
服務員不明白這位客人之前還是說中文,現在又改成法語是什麽意思,但仍是為她辦好手續。
“Je paye par la carte.”我刷卡。
買單結束,“Merci .”謝謝。
之後是安全離開這間餐廳,她待會兒一定要去買頂帽子,擋擋黴運。
一步、兩步、三步,好的已經走過了他們那一桌,沒問題了,結果不是她出問題,是對面一個菜鳥服務員手裏盤子沒拿好,上面的湯汁灑到了她身上。
蒼天啊,她沒做壞事吧,為什麽百年難得一遇的事情到她這就發生了。
餐廳經理急忙過來替下屬收拾殘局,不停地對她說抱歉。吳蓓殇揮揮手表示沒關系,還好她穿的是深色衣服,湯汁也是深色的,所以還好,除了衣服上會有點味道。
“C’est pas grave.La prochaine fois, attention.”她說沒關系,下次當心就好。
餐廳經理後來硬是送了幾張招待卷給她,希望她下次光臨的時候不會再遇到這種事情。出了餐廳大門,吳蓓殇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為什麽她要那麽躲着張厲風呢,見鬼,她又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