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蒌鴿子飯
“我說林主任, 你看看,這個白瑜是不是我們學校那個白瑜,就是去年底當新生代表那個?”
某院系裏, 一男老師舉着報紙,對上面報導的文章看了又看, 但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主任從案臺上擡起頭來, 接過遞過來的報紙看了眼, 然後擦擦眼鏡再看一眼:“中大77級外語系新生、閩省高考狀元白瑜……沒錯,這個白瑜就是我們學校那個白瑜,你看我們學校名字都寫出來了, 哪還能弄錯。
男老師:“那林主任你再仔細看看,那文章裏面寫了什麽!”
林主任拿起剛才的報紙仔細閱讀下去,看完之後,震驚得眼睛差點掉落在地上:“一個暑假建立了一家工廠,而且還和友誼商場達成了合作,而且還通過了廣交會申請, 你說這報道是真的嗎?”
男老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應該是真的吧,新華日報是個大報社,總不能信口雌黃, 随意捏造事實。”
林主任:“那這白同學是怎麽做到的?”
一個暑假不過短短兩個月的時間, 她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
“這就不知道了。”
同樣的對話還發生在其他院系裏面。
外語系的領導起初沒看到新華日報上的文章, 但很快他們就知道了,因為其他院系的領導和老師紛紛過來問他們是怎麽回事。
外語系系主任和書記都十分震驚。
只有王老師很是淡定:“白瑜同學一直是個很有理想很有能力的學生, 我之前聽她提過一嘴, 只是沒想到她行動能力這麽強, 一個暑假的功夫就做出這樣的成績,我覺得我們學校應該給與肯定和表彰, 同時也鼓勵其他同學也行動起來。”
其實王老師內心一點也不淡定,之前她帶白瑜去見自己的好閨蜜景纓,本想看白瑜能不能成為景纓的助手,以後進一步被選為關門弟子,未來也不用發愁了。
只是當時白瑜卻拒絕了,還說她以後想把我國的傳統文化推廣到全國,當時她覺得白瑜這孩子野心不小,也很有自己的看法,只是她不太看好。
不管是從現在的環境,她個人的人脈等,她覺得白瑜要實現自己的夢想至少也要七八年以上才行,最少要等到畢業後,沒想到白瑜卻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內建立了一家工廠,還要去參加廣交會!
要不是有其他人在,王老師此時肯定要打電話給自己的好友,然後好好炫耀一番,這可是她看好的學生呢。
相對比王老師一臉的驕傲,有些老師卻有不同的看法。
“白瑜同學有能力我不否認,只是她這樣能堅固好學習嗎?作為學生,最重要的不是賺錢,也不是去實踐,而是把課本的只是學好,要不然幹嘛來學校呢?”
“我贊成文老師的看法,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如果個個都跟白同學那樣出去搞什麽工廠,那他t們還有心思學習嗎?我們學校又成了什麽?”
“沒錯,所以我覺得不僅不應該表揚白同學,還應該通報批評,并勒令她停止搞那些東西!”
王老師聽到這些反對意見,眉頭蹙了蹙,心裏也忍不住為白瑜擔憂了起來。
她認為提前進行實踐是一件好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跟她有一樣的看法,很多學校領導的思想還是更偏向于保守。
就跟剛才那些反對意見一樣,他們覺得這樣的行為不但會影響成績,還會帶壞其他學生,是一種出格的行為。
就是她也不得不承認,不是所有學生都有白瑜這種能力,能平衡好學習和工作之間,如果其他學生也效仿白瑜,他們更有可能的是荒廢學業,更有甚者是兩邊都做不好。
想到這,她不禁後悔剛才說的話。
外語系領導非常重視這事情,當下就針對這事開了會議,但大家的意見不統一,支持和反對的聲音各占半,而且兩邊的說法都有一定的道理。
王老師:“鄭書記,我想在蓋章定論之前,最好還是先聽聽白瑜同學自己的想法。”
鄭書記想了想:“成,那就明天聽聽白瑜同學自己的看法後再做決定。”
因為臨近下班時間,而白瑜下午沒課且不住宿舍,因此鄭書記決定明天再讓人通知白瑜過來辦公室一趟。
但這事情不是秘密,除了領導們知道,很快學生們也知道了,一份份新華日報在不同的宿舍之間快速傳閱,有些人等不及,便跑去買報紙來看。
“你們看今天的新華日報了嗎?”
“你是想說外語系白瑜同學的事情對吧?”
“對對,我覺得白瑜同學太了不起了,兩個月居然就建立了一家工廠,而且還要去參加廣交會,聽說廣交會有來自全世界的外商,我也好想去看看。”
“白瑜同學的确很了不起,不僅成績位居系第一,而且還成了一家工廠的主任,友誼商場我到現在都沒進去過,結果她卻跟人達成了合作,真是不佩服都不行!”
同樣的,有贊揚的聲音,也有不看好的聲音。
“大家都說白瑜厲害,我卻覺得沒什麽了不起的,你們沒看到那報道上寫了嗎,那工廠不過才二十多人,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工廠,我就沒見過你這麽少人的工廠,我爸的單位有上萬人!”
“工廠小倒是沒什麽,但我覺得她太急切了,好不容易考上大學,她幹嘛不好好學習,要去弄這些東西,如果她要搞工廠,那幹脆就別上學得了!”
“我也這麽覺得,我其實一直不太喜歡白瑜這個人,我覺得她總是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她這次這麽做,說不定又是想搞特殊,想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秦燕修長的手指捏着報紙,聽到這話,擡起頭來,冷笑一聲:“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一個大男人嘴巴比八婆還要碎,人家要你喜歡了?真把自己當個玩意兒!”
“秦燕,你說誰呢?”
那貶低白瑜的男生聽到這話,長滿痘痘的臉頓時氣得通紅,顯得那些發膿的痘痘更惡心了。
秦燕動作慵懶把報紙折疊好,輕蔑一笑:“我說八婆,哦,不對,應該是八公。”
“……”
痘痘男氣得臉上的痘痘差點爆了,他想怼回去,但秦燕的嘴巴十分歹毒,而且他很不要面子,吵起來什麽話都敢說,跟他超過的人就沒有人贏過他。
更令人生氣的是,這家夥長着一張人神共憤的臉,男同學誰要是敢說他的壞話,就會立即成為女同學的公敵。
他長了滿臉痘,本來在女同學中間就人緣不好,要是真跟秦燕吵起來,他擔心自己會被其他女同學給讨厭。
想到這,他只能把這股氣往肚子吞回去,憋得臉上的痘痘更紅了。
秦燕看對方偃旗息鼓了,也沒再說什麽,高挑的身子站起來,邁着長腿走出了擁擠的宿舍。
他在校園裏七拐八拐,最終拐進了教師家屬樓,然後敲響了一間帶院子的小洋樓。
保姆把他迎進去後,請他在客廳坐,然後轉身上樓去請主人。
很快一個女人急匆匆從樓閣跑下來,嘴裏還不停喊着:“燕兒,燕兒真是你來了!”
女人的聲音如黃莺輕啼,說不出的婉轉空靈,更讓人驚豔的是她傾國傾城的容顏。
女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的年紀,膚白如玉,臉上看不到一絲半點瑕疵,一雙盈盈水眸仿佛一眼就能讓男人醉在裏頭。
秦燕聽到稱呼,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我說過好多次了,不要叫我燕兒!”
江含珠連忙讨好道:“好好,是媽媽的錯,媽媽以後絕對不會再叫你這個名字了,你吃飯了沒有?你今晚就在這裏跟媽媽,還有你……鄭叔叔一起吃飯好不好?”
江含珠跟秦燕有幾分的相似,不過兩人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弟,而不是母子。
秦燕似乎想起自己這次過來的目的,語氣好了一些:“我吃過了,我這次過來有事情想讓你幫忙。”
江含珠不僅不覺得他這話過分,反而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你有什麽要媽媽幫忙的,你盡管開口,只要媽媽能做到的,一定幫你搞定!”
秦燕是她跟前夫兩人生的孩子,但那時候前夫賭博還出軌,她忍受不了就離婚了,只是秦家家大勢大,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前夫同意離婚,但孩子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讓她帶走。
當時她考慮過不要離婚,為了孩子跟前夫把日子過下去,但終究她還是自私了一把,選擇了讓自己幸福,後來她運氣好,從皖省來廣城找工作,遇到了她現在的丈夫老鄭,老鄭是個文化人,從來不會大聲跟她說話,不用她幹家務活,把她寵得跟孩子一樣,她只給老鄭生了個女兒,老鄭也沒有嫌棄,反而擔心她受罪,自己跑去結紮了。
這些年來,她每年都有寫信回去給兒子,一起寄過去的還有給孩子的穿的喝的用的,但兒子似乎怨上她了,從來不跟她聯系。
這次她知道兒子考到中大來,還去了老鄭管理的外語系,她一度擔心這孩子是想要報複老鄭,心裏擔心得不行,同時又無比渴望和孩子見面。
她不敢去找孩子,只能遠遠偷偷看他一眼,只是沒想到他居然主動來找自己。
江含珠控制住內心的喜悅,一臉期待地看着兒子。
秦燕卻避開她的眼睛:“今天的新華日報你看了嗎?”
江含珠搖頭:“還沒有,我現在就去看。”
秦燕:“不用了,我告訴你就行,上面有個文章報道我們外語系一個女同學當廠長的事情,現在學校的人都在議論這事情,你讓你丈夫別亂來!”
江含珠一臉迷茫,什麽女同學,什麽廠長,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兒子平時連話都不肯跟她講,這次卻為了一個女同學跑到家裏來找她,難道這女同學是兒子喜歡的人?
想到這,江含珠十分後悔今天沒有看新華日報。
只是不等她開口,門口光線一暗,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那你說說,我為什麽不能亂來?”
江含珠心一懔,是她家老鄭回來了。
秦燕也是身子僵了一下,擡頭看去,對上對方的眼眸,頓了下道:“鄭書記。”
鄭書記點頭:“坐吧,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說不能亂來,那你得親自說服我。”
江含珠想起剛才自己答應兒子的話,連忙喊了一聲:“老鄭~”
鄭書記回頭,對她勾唇笑道:“沒事的。”
秦燕沒辦法,只好在鄭書記對面的沙發坐下:“很簡單,我不覺得白同學這麽做是違規了,首先學校沒規定學生不可以去開展自己的事業,其次,白同學建立了一個工廠,不僅增加了很多崗位,為公社的社員提高了收入,而且還把貝雕這門藝術推出國門走向世界,主席同志在1944年提出了‘為人民服務’這個思想概念,所謂為人民服務,就是為了人民利益而工作的思想和行為,而白同學所做的事情,是完全符合這個思想的。”
這話一出,客廳裏安靜了幾秒。
下一刻,鄭書記伸手鼓掌道:“你說得很好,你媽之前一直很擔心你會長歪了,但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很好,有自己的想法,也非常有勇氣。”
秦燕嘴巴撇了撇,顯然不太吃這套:“那您對白同學的處置是……?”
鄭書記微挑眉:“你對白同學的事情似乎很關心?”
秦燕臉微紅,語氣再次變得有些不耐煩:“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鄭書記笑道:“那我t對白同學的處置,也是我的事情。”
秦燕對上他的目光,後者睿智且銳利的眼眸,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他冷哼一聲,站起來往外走。
江含珠前一刻才空間兩人談得很好,沒想到下一刻就劍拔弩張了,她趕緊追着兒子出去:“燕兒,不是,秦燕你等等媽媽……”
***
白瑜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事情,整個學校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她的做法,一派要求學校對她做出處分,兩派人吵成一鍋粥。
她更不知道秦燕為了給自己求情跑去找他媽和繼父。
但當天晚上景纓拿着報紙上門來了:“好家夥,居然讓你給做成了!”
白瑜今天并沒去買新華日報,直到看到景纓帶過來的報紙,她才知道有關自己和工廠的報導已經刊登出來。
她拿着報紙仔細看了起來,看完後,小臉皺成了一團:“我還以為他們會把工廠或者貝雕的照片作為主要圖片,沒想到他們把我個人的照片放在最顯眼的地方,這樣一來,大家可都看到我的照片了。”
景纓點頭:“不僅大家看到,你們學校的領導應該已經看到了,準備好怎麽跟學校解釋了嗎?”
白瑜點頭:“已經想好,我有辦法說服他們。”
景纓看她這麽自信,本來要幫忙的話就咽了回去,把帶過來的菜和肉遞過去道:“這是別人送我的鴿子肉,那個葉子據說是一種香草植物,叫蛤蒌,一起做成煲飯聽說很好吃,你會做嗎?”
“我沒做過,不過我可以試試。”
白瑜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她都把食材親自帶到家裏來,她就是不會也得會啊。
景纓很滿意她的回答,還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只怕外頭的人都不知道她這吃貨的樣子,畢竟她現在這樣子跟她平時嚴肅的樣子,真的是天差地別。
白瑜把景纓帶到客廳去,讓奶奶招待她,自己則轉身去了廚房。
鴿子肉已經清理幹淨,她把鴿子肉放到水裏再清理幾遍,然後拿出那個叫蛤蒌的植物,放到鼻子下聞了聞。
有一股很獨特的香味,說不上像什麽,但和鴿子飯一起做應該味道不難吃。
白瑜把蛤蒌葉清洗幹淨後切絲剁碎,幹鍋炒至脫水備用,鴿子肉炒至八成熟,接着把泡過的大米混合蛤蒌葉,加入豬油攪拌均勻,然後大火煮五分鐘,接着和鴿子肉一起倒進沙煲文火煮二十分鐘左右,關火後別急着開蓋,焖煮兩三分鐘後再打開。
做好後,她用布塊包着砂鍋,然後端到客廳去。
還沒走到客廳,一陣笑聲就從裏頭不斷傳出來。
“纓姨姨,我是不是很棒?”
“嗯,小明舒最棒了,過來讓纓姨親一口。”
接着屋裏就傳來小家夥被親得發癢而咯咯笑的聲音。
她一走進去,就看到小家夥膩在景纓懷裏,兩人動作十分親昵。
小家夥雖然是個社牛,一張小嘴兒更是抹了蜜糖一般,經常把人哄得什麽都掏給她,但她不太喜歡別人抱她,更很少主動去親外面的人,就是孫薔薇平時很眼饞想要抱抱她,都要看小家夥的心情。
沒想到她跟景纓如此投緣。
她心裏雖然有一點點的吃味,但多個人疼小明舒,她還是樂意看到的。
景纓看到白瑜過來的,眼睛一下子就好像被沾了膠水般,緊緊黏在砂鍋上。
白瑜見狀不由覺得好笑,她把砂鍋蓋子打開。
一股濃濃的異香和鴿子的肉香,以及大米的芬芳糾纏在一起,瞬間彌漫在大廳裏。
小家夥皺了皺鼻子,奶聲奶氣道:“媽媽,好香!”
景纓一手牽着她,另一只手牽着念念:“不是你媽媽香,是蛤蒌鴿子肉飯香。”
白瑜給所有人都舀了一碗。
景纓迫不及待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進嘴裏,然後滿意地眯起眼睛:“記得小時候吃過一次用這種蛤蒌葉子做的飯,一直覺得很好吃,但後來再也妹吃過,今天終于吃上了,真是太滿足了!”
白瑜看她吃得那麽好吃,也舀了一口放進嘴裏。
飯粒顆顆分明,鴿子肉軟糯,吃上一口,滿嘴的油香滑潤,說不出的香噴。
的确很好吃。
景纓工作很忙,吃完東西就走了,臨走還是把過來的目的跟白瑜說了:“如果搞不定的話就去找我。”
對此白瑜很是感動,不過她覺得自己可以搞定。
***
很快到了第二天。
白瑜吃了早飯後,早早就來到學校。
一來到學校,她立即就被同學們給圍住了,大家七嘴八舌問她工廠的事情。
不過不等她回答,就有人通知她去書記辦公室。
衆人只好讓開一條路讓她走。
來到書記辦公室,她首先注意到的不是鄭書記,而是坐在鄭書記後面的一個大美人。
如果說辛慧媚是千嬌百媚的小白花,那眼前的美人則是雍容華貴的牡丹,一身貴氣逼人。
不過她覺得眼前的女人莫名有點眼熟,可一時半會她又想不起來。
她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回,對着鄭書記道:“鄭書記您好,我是白瑜,聽說您叫我過來。”
鄭書記對着她面前的椅子指了指:“對,坐下說吧。”
白瑜在椅子坐下。
鄭書記把新華日報的報紙拿出來,往她面前一放:“想必你已經清楚我讓你過來的目的,對你這事,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白瑜看了報紙一眼:“在我解釋之前,我能問一下書記對我的處置嗎?”
鄭書記深深看了她一眼:“昨天就你這事我們開了個會議,支持你的讓我給你表彰,反對你的,讓我對你做通報批評。”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鄭書記這話似乎說了,但又似乎什麽都沒說。
白瑜:“表彰不表彰無所謂,但通報批評恕我不能接受。”
鄭書記:“為什麽?”
白瑜:“首先學校沒有任何規章制度規定我不能建立工廠,這說明我沒有違規,沒有違規,為何要通報批評?其次,我有自信我不會影響到學習,若是期中考試或者期末考試,我的成績有明顯的降落,那到時候我可以接受任何批評,最後一點是,我覺得我現在做的事情,不僅有利于人民,而且對我們學校也十分有利。”
江含珠在鄭書記後面聽到這話,一雙水眸也忍不住看了白瑜一眼。
這姑娘比她想象中還要漂亮,還要聰明,而且她剛才那一番話,跟昨天兒子說的很相似。
莫非兩人……
鄭書記又“哦”了一聲:“對人民有益,我能理解,對學校有利,這又從何說起?”
白瑜指了指報紙:“書記應該看過這報道了,上面說了,我們工廠已經通過廣交會申請,這個十月份我們就要去參加廣交會,但工廠的工人都不會說英語,短期內也不可能培訓成功,因此我想把這次參加廣交會的機會讓給我們學校外語系的同學,讓他們和我一起去參加廣交會。”
這話一出,辦公室裏安靜了幾秒。
鄭書記頓了下才開口:“白同學,這事情你能做主?”
白瑜點頭:“能,我是工廠的主任,而且這事情我在暑假就跟公社書記商量好了,不過我們這次展位不大,如果書記同意的話,我想從我們這一屆的同學裏面挑選四個人跟我一起去,廣交會上有來自全球各國的外商,我相信這将會是一次非常好的學習機會,也将會是一次非常難忘的實踐經驗,俗話說,學以致用,知識只有使用到實際工作和生活中去,才能真正發揮它的作用,否則就是死讀書,書記您覺得我說的對嗎?”
鄭書記笑了:“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我們這些老家夥就是不服老都不行,白同學你說得很對,學以致用,學習的知識就應該用到實際工作去,所以,你提的事情,我同意了。”
聽到鄭書記的話,白瑜提着的心也終于落地了:“謝謝書記。”
鄭書記擺擺手:“不用急着感謝我,剛才你自己承諾的,如果你的工作影響到學習,到時候可不止通報批評那麽簡單。”
白瑜點頭:“明白,我一定不會讓工作影響到我的成績,我也不會落下任何一門課程。”
聽到鄭書記的話,白瑜提着的心也終于落地了:“謝謝書記。”
鄭書記擺擺手:“不用急着感謝我,剛才你自己承諾的,如果你的工作影響到學習,到時候可不止通報批評那麽簡單。”
白瑜點頭:“明白,我一定不會讓工作影響到我的成績,我也不會落下任何一門課程。”
等白瑜走後,憋t了一肚子話的江含珠這才迫不及待開口:“老鄭,你要表彰這姑娘嗎?”
她可太喜歡這姑娘了。
漂亮、聰明,有能力,而且膽子很大。
老鄭長得很嚴肅,一般人看到他都會下意識害怕,他們女兒到現在都不敢太親近他這個爸爸,但白瑜剛才又鎮定又從容,真不愧是她兒子看上的姑娘。
鄭書記搖頭:“不能表彰。”
江含珠一臉震驚:“為什麽不能表彰,不是說她做的事情有利于人民,又有利學校嗎?”
鄭書記:“是這樣沒錯,可一旦表彰了,就相當于鼓勵其他學生也去搞工作搞事業,如果學生的心思都放到工作上去,那他們還能安下心來讀書嗎?”
像白瑜這樣的學生,是萬中取一。
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成功建立工廠,又申請廣交會,大部分的人都做不到,一旦做不到,他們就會感到挫敗。
因此表彰是不可能表彰,但白瑜提出讓外語系學生參加廣交會的事,他覺得很好。
江含珠聞言只好作罷。
她想說兒子的事情,不過一想到兒子那性格,肯定不願意他們插手,于是又作罷了。
很快,白瑜要挑選人一起去參加廣交會的事被公布了出去。
猶如水落油鍋,校園再次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