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你、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哈,我總感覺瘆得慌。你是不是想吃龍蝦?來來來,我這只給你,我給你把殼撥掉。”
李冀殷勤的跑到我面前來,我笑眯眯的推開他遞過來的蝦肉,說道:“我不吃,我養傷呢。”
“那你是想幹啥?”李冀疑惑的問道。
我故作神秘,說道:“你先把龍蝦吃完,我再告訴你。來,那只手吃龍蝦,這只手給我。”說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我就側過身體,夾住他一只手,同時用身體擋住他的視線。
李冀也聽話的吃龍蝦,我對着張天雲和孔天佑使眼色,他們兩人心領神會,一個拿刀一個拿盆,靠近了我。
海蟾籠子放在船桅下,美人魚蹲在船桅上,兩只皆是一臉慘不忍睹的看着傻乎乎什麽也不知道的李冀。
于是我抓着李冀的手,張天雲快狠準的在李冀手上劃了一刀,他大概劃的是哪個地方的動脈,所以血一下就流了出來。
這一刀下去,李冀才反應過來。大叫一聲把手裏的龍蝦都給扔了,死命的想來看自己的手。
“你們幹啥呢!啊!血!我出血啦!”
“唉唉唉!別激動,越激動血流得越快喲!”我當然是按着他的手不給動。
孔天佑拿個盆接了半盆,大概三百毫升血的樣子,說道:“好了,這幾天的應該夠用了,把他的手包起來吧。”他當着李冀的面,笑眯眯的把那盆血放到了廚房裏。
我放開李冀的手,說道:“辛苦了!為了大家的生命貢獻出來的鮮血是值得的!”
李冀臉色發白,也不知是被我們的陣仗吓的還是失血過多。他幽怨的看着我,說道:“冬月,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唉,別怪我,我也是為你好。”我苦口婆心的說道。我去廚房拿了一只龍蝦撥給李冀吃,他仍舊是幽怨的小眼神,似乎今天一定要我說個答案。
我把龍蝦肉遞給他說道:“處子血混合朱砂,能壓制鬼魂,所以辛苦你了。”
李冀哀怨的說道:“那也不能逮着我一個人放血啊,那麽大一盆呢,你都不擔心我失血過多麽。”
我有些心虛的移開眼睛,嘴裏說道:“額,你看我,我肯定是不能獻血了對不,天雲嘛,他昨天已經奉獻過了,至于孔天佑那個沒節操的,他已經不純潔了。只有委屈你了。”
李冀哭哭唧唧,我安慰了半天才緩和過來。
吃過中午飯以後,李冀去了控制室,沒一會兒就慘白了臉色出來,我關心的問道:“怎麽了?失血過多貧血了?”
李冀搖頭道:“不是,我發現路線越來越偏離了。”
我們幾個人跟着他一起到了控制室,從圖紙上可以看出,我們原本設定的是去蠱王那裏的路線,但是現在路線簡直偏到姥姥家了,跟設定的路線南轅北轍。
李冀又調整了方向,說道:“看來得時刻注意航向,晚上也得警惕那些鬼魂再次來。”
孔天佑說道:“我們已經找到了壓制他們的方法,肯定沒問題的。”
“盡量保證船的航向,然後我們找地方靠岸。”張天雲提議道。
現在也只有這個選擇,否則待在船上,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畢竟鬼魂又沒找到辦法一次性解決。
大家商議了一下,決定晚上我跟張天雲在房裏休息,美人魚帶着海蟾也待在房間裏,然後李冀和孔天佑守着控制室,兩間房分別貼了黃紙。黃紙上有朱砂混合血寫的一些驅鬼符號,孔天佑整的。
天色稍晚,我就感覺溫度低了很多,但是一切都還算正常,我們都吸入了犀角碎片焚燒的氣體,誰也沒有看見鬼魂,既然鬼魂不出現,自然是放心了。
到了半夜也沒出現異常,我跟張天雲就回了三樓休息,照舊是我住裏間,張天雲睡外間。
我原以為今晚就這麽平安度過了,但是沒想到,剛躺下半個小時不到,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時候,就突然感覺到一陣異樣的寒冷,将我從半夢半醒間生生凍醒了!
我睜開眼睛看着黑暗的房間,就發現有個黑影站在我的床邊。
張天雲?
不,不可能是張天雲!他不會不出聲!
結合房間裏的異常,只有可能是那些鬼魂!
我張大了嘴巴想呼喊,但是發不出一個聲音。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鬼魂露着猙獰的笑,然後簌然一下鑽進了我的身體裏。這下子,身體是真的冰涼到底了。我甚至能感覺生氣在一點點流逝……
我躺在床上,一根手指都動不了。眼角有濕潤的感覺,我想我一定是哭了。
張天雲,對不起……
……還是很不甘心,我不想就這麽死去……不行,一定要想辦法……
我眼角看見臨睡時在床邊放的一杯水,努力的擡起手,往那杯水伸去……
近了近了……再一點點……
平時拿一杯水,也就幾秒鐘的功夫,但是今天我已經耗費了半個小時。并且我能感覺到鬼魂的力量在我身體裏起作用,讓我感覺越來越沉重。
終于!
努力了半個小時以後,我碰到了那杯水。
我用盡力氣,将水杯推倒在地。
嘭的一聲,發出非常大的響動,在這寂靜的黑夜裏格外響亮。
張天雲的聲音很快在外面傳來:“冬月?冬月你怎麽了?”
我發不出聲音,只能看着門。
過了幾秒,張天雲又說道:“我進來了!”
他嘭的一腳踹開了門,一眼就看見床上的我,他快步走了過來,問道:“冬月你怎麽了?”
我動不了也說不了話,只能用眼睛看着他流淚。
張天雲意識到我是中招了,臉色一變,咬破手指往我額頭上一點,厲聲道:“破!妖魔鬼怪速速離開!”
恍惚間,我看見一道氣體離開了我的身體,随即我的身體就非常輕盈了。鬼魂被迫離開了我的身體,站在床邊龇牙咧嘴的對着我和張天雲。
張天雲一把将我抱在懷裏,然後抽出随身帶的刀,朝着鬼魂一刀砍了過去。鬼魂消散成幾道氣體,簌然一下鑽進了我放在床邊的古玉裏。
得到喘息的機會,我猛烈咳嗽起來。
張天雲扶着我輕拍着我的背,滿臉愧疚之色。
我搖搖頭,說道:“不怪你,倒是這鬼進我房間來的蹊跷!”
我們進門之前,在窗戶和門上都貼了黃紙,按理來說,鬼魂應該是害怕的,不會進來。
張天雲用刀挑起我床上放着的古玉,突然說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