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撒子
白瑜回頭望去, 就見江凱提着一個旅行箱,咬牙切齒盯着江霖。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江霖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他把小家夥遞給白瑜, 随後轉身冰冷看着江凱:“你過來做什麽?”
白瑜抱着小家夥,然後拉着奶奶往後退了好幾步, 還不忘記叮囑江霖道:“你小心點。”
如今的江凱宛如落水狗一樣, 既沒了生育能力, 又被趕出江家,難保他不會有想同歸于盡的想法,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白老太緊緊拉着念念, 也忍不住吐槽道:“這人怎麽這麽陰魂不散,居然還跟到火車站來?”
還好小瑜兒當初堅持跟他解除婚姻,要不然跟了這麽個東西,還有什麽幸福可言?
以前她還覺得江霖年紀太大了一點,可現在兩兄弟站在一起,江霖輕而易舉就把江凱比到塵土去, 還是江霖跟小瑜兒更相配,而江凱一看就面目可憎。
江凱目光掃過白瑜的臉,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白瑜現在的模樣跟現實的校花樣子有九成的相似, 當初他寫這本小說時, 為了報複校花有眼無珠, 特意把她寫醜了,可沒想到白瑜卻掙脫了書中的設定, 越長越好看。
江凱眼底閃着嫉妒, 握緊雙拳, 瞪着江霖道:“我為什麽不能在這t裏?還是你心虛,擔心被人知道你搶了親弟弟的未婚妻?”
江霖冷冷看着他:“我有什麽好心虛的, 當初解除婚約,難道不是因為你亂搞男女關系媽?你自己不珍惜,現在有什麽臉來質問別人?”
這會兒大家都在等火車進站,沒什麽事情可幹,聽到江霖和江凱兩人的對話,不由紛紛把目光投注過來吃起了瓜。
親兄弟同喜歡一個女人?
狗血,真狗血!
不過狗血得好,多說點,他們喜歡聽。
江凱陰着臉:“要不是你,老子也不會一無所有,你給老子記住,老子今天所受的所有屈辱,老子會百倍千倍還給你們!”
說着,他目光冷幽幽落在白瑜懷裏的小家夥身上:“到那時候,我要讓你們的女兒下去給我的兒子陪葬!這是你們欠我的?”
這哪裏是落水狗,這簡直是條瘋狗,見人就咬!
“江凱你要發瘋滾遠去發瘋!你該不會以為你和秦心卉兩人的孩子沒了是我們幹的吧?我們要是真想動手,你以為秦心卉還能活到現在嗎?拜托你動動你那跟豬一樣蠢的腦子,你的孩子沒了,最受益的不是我們!”
白瑜不管他是落水狗還是瘋狗,他要發瘋她管不着,但把主意打到小家夥身上,這她就不能忍了。
敢碰她女兒,她就敢打斷他的狗腿!
江凱有片刻的怔愣,繼而蹙其眉頭,一臉不信:“你別狡辯了,除了你還有誰那麽會那麽做?”
白瑜秀眉一挑,一字一頓道:“婁秀英。”
“不可能!”
江凱幾乎是下意識就否認道。
白瑜笑了:“為什麽不可能?你叫她一聲媽,你該不會以為她真把你當成親兒子吧?枉你這麽多年都沒有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不知道該說她藏得好,還是說你太天真太愚蠢,她對你好,從來都是有所圖的,你以前未來光明,她自然把你當成親兒子,可你現在呢,一個沒了工作被趕出家族的棄棋,你以為她真會為你養孩子?更別提那孩子的母親還是個殺人犯。”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她媽和舅舅的死跟秦心卉有關,但白瑜心裏卻覺得這事跟她逃不了關系。
婁秀英從始至終都只是把江凱當成工具人而已,如今他沒有利用價值了,她肯定不會讓一個私生子出生來跟自己的女兒搶財産。
因此,排除秦心卉自己不小心流産的可能性以外,最有可能對秦心卉動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婁秀英。
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更大了,還此起彼伏響起了倒抽氣聲。
狗血他們喜歡看,可流産,殺人……
這就有點恐怖了。
不過這會兒火車開始進站了,大家也顧不上吃瓜聽八卦,趕緊扛起身邊的行旅朝火車沖過去。
白瑜擔心奶奶和兩個孩子被人給擠了,也想趕緊走人:“江霖,我們上車吧。”
江霖:“好。”
江凱剛才聽到白瑜提到是婁秀英害死他和秦心卉兩人的孩子,心中十分震驚。
他是真心把婁秀英當成母親來對待,畢竟他出生之後一直都是婁秀英在照顧他,更何況這個人物就是他一手創造出來,因此他從來沒懷疑過婁秀英。
但白瑜都可以逃脫書中的束縛跟他解除婚約,那萬一婁秀英也掙脫了呢?
江凱越想越不對勁,回過神來卻看到江霖和白瑜轉身就要走,他下意識就伸手想去抓白瑜的胳膊。
只是他還沒有碰到白瑜的衣服,他就被江霖給抓住了手臂,緊接着眼前一花,江霖一個過肩摔把他摔在地上。
江霖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垂眸冷然看着他:“離瑜瑜遠一點,否則別怪我廢了你!”
“……”
周圍的目光落在江凱身上,江凱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這份屈辱,他,江凱,記住了!
火車車廂裏頭人聲鼎沸,人擠人,肩磨肩。
好不容易過了檢查,白瑜卻依舊不敢松氣,随着人流往裏頭擠。
這年頭搭火車不僅是體力活,還是技術活,必須眼疾腳快,要不然随時會被人給擠下去。
擠過層層人海,終于來到車廂,剛坐下不久,火車也要開動了,門一關上,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巨吼——
“我也買了票,你們憑什麽不讓我上去?”
這個聲音白瑜再熟悉不過了。
白老太:“我聽着怎麽很像江凱那癞皮狗的聲音?”
白瑜:“不是很像,就是他的聲音。”
剛才她就注意到江凱手裏的旅行箱,只怕他跟他們一樣,都是要坐這趟火車,而如今被攔了下來,應該是江霖在背後使力了。
就是不知道他這是要去哪裏?
白瑜通過車窗往外看,果然看到江凱被乘務員給攔在火車門口,後者因為生氣而面目猙獰。
白老太:“我現在就是慶幸還好你當初沒嫁給江凱那東西,實在不是個東西。”
一直乖乖沒有吭聲的念念,這會兒聽到這話,忍不住開口了:“奶奶,你一會兒說他是個東西,一會兒又說他不是個東西,那他到底是不是個東西?”
“……”
這話把白老太給徹底問住了。
白瑜見狀,忍不住想笑。
這個年紀的孩子腦子就是十萬個為什麽。
而小家夥還是雷打不動的性格,早上為了趕車他們起來得很早,小家夥被吵醒起來穿了衣服,之後很快又睡着了,剛才江凱吼得那麽大聲,也沒把她給吼醒。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被吓着。
過了一會兒,江霖終于過來了。
他身上扛着幾個旅行袋,兩手也提得滿滿的,白瑜連忙站起來幫忙把東西歸置好。
就在這時,車窗突然傳來“砰砰砰”的聲音:“江霖,是不是你?肯定是你使詐害得我不能上車,你給我出來!”
此刻的江凱就真的跟條瘋狗一樣,力氣十分大,窗戶被拍得一陣搖晃,更是把念念給吓得小臉蒼白。
白老太趕忙把孩子摟進懷裏。
江霖走過去,唰的一聲把窗簾給拉上。
窗簾擋住了江凱猙獰的面容,卻擋不住他的聲音:“江霖,你在廣城給我等着!你擋得了我一次,你難道還能擋我一輩子嗎?”
“……”
白瑜聞言,心裏咯噔了一聲。
沒想到江凱這瘋子也要去廣城,廣城是不小,但江凱知道她在中大上學的話,要找她一點也不難。
她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可她害怕江凱會對奶奶和兩個孩子動手。
無論是哪一個受了傷害,都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江霖注意到她在聽到江凱的話後,身子輕輕一顫,臉色也随即變得十分蒼白。
要不是火車現在就要開動了,他肯定要出去再揍他一頓。
江霖走過來,伸手把她摟在懷裏:“別怕,有我在。”
“放開我!你們快放開我!”
“江霖,白瑜!你們給老子等着,我還會再回來的!”
外頭江凱的聲音逐漸遠去,聽着像是被人給架走了。
伴随着尖銳的鳴笛聲,鐵軌轟隆隆作響,火車開始啓動了。
白瑜靠在江霖寬闊的臂膀上,漸漸平靜了下來。
是啊,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身後有江霖這個依靠。
管江凱那瘋狗去廣城是為了報複他們,還是有其他目的,反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沒什麽好害怕的。
想到這,白瑜從帶過來的袋子裏頭拿出油炸撒子和粘豆包等零食,以及早上剛做好、還帶着熱度的胡蘿蔔豬肉餃子。
不管咋樣,先吃飽再說。
她把食物分給奶奶和念念。
念念雖然還會害怕,但小姑娘表現得很勇敢,還幫忙護着妹妹,用小手護着小家夥的耳朵。
乖巧得很。
這次回去,她原本想讓念念和李家那孩子見見面,但李克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好多天都沒在家。
因此念念直到剛才還在念叨她的“李克哥哥”。
粘豆包軟糯香甜,玉米面和黃米做成的外皮色澤金黃,入口細滑綿軟,吃起來一口一個。
油炸撒子炸得金黃,十分酥脆,一咬嘎嘣脆。
白玉瑜連吃了兩個,又塞了一個粘豆包到還在收拾東西的江霖嘴裏。
小家夥不知道是不是在夢裏聞到了味道,鼻子一皺一皺的,模樣可愛極了。
大家見狀,都忍不住笑了。
白瑜卻在這時候注意到一件事情——
隔壁卧鋪的女人和孩子看上去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