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能幹什麽?
還不夠他們從這邊趕到中心鐘樓那邊的,讓他們趕過去,也不過是控制一下爆|炸發生之後混亂的人群,盡量不要發生更大的踩踏事故而已。
三十秒,專業運動員大概能跑三百米,普通人在沒有障礙的情況下,大概能跑一百多米。
發現炸|彈的時候,離得最近的人幾乎就在他的腳邊,周圍人擠人,每個人之間的直徑距離不到零點一米,而且外圍的人群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剛才的事故裏雖然走了一部分人,但更多的人還在往中間的方向擠。
警察的大喇叭聲嘶力竭地喊着讓大家疏散依然無濟于事。
在這種情況下,位于鐘樓底下的人哪怕驚恐萬分,也根本就跑不了多遠。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被拉得那麽長,又那麽短。
最先發現炸|彈的幾個警察互相對視一眼,視死如歸地點了點頭,準備一起撲上去,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人民群衆築起一道防線。
這時,忽然聽到一聲:“讓開!”
一道迅捷無比的人影沖了進來,拿起炸|彈就跑,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是跑不掉的,但是這個人不一樣,他往上一躍,就躍出了老遠,然後在某個人的頭頂上輕輕一點,繼續往前飛躍而去。
幾乎是幾個起落的瞬間,就已經到了江邊。
然後他揚起手,把手裏的東西用力地往江心甩過去,帶着計時的紅點的炸|彈,就這樣劃出一道長長的抛物線,落入了江中。
幾乎就是在落水的一瞬間,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炸起了極大的水花,稍微靠近江邊的許多人,都感覺到了有水滴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跟下雨似的。
人群全都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人愕然地摸摸自己的頭頂:“我感覺剛才好像有人從我的頭頂踩過去了。”
身處炸|彈周圍的那些人,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得救了,歡喜得痛哭流涕。
而稍微遠處的人群,到現在才知道有炸|彈的事,頓時都驚慌起來,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一旦有人跑起來,旁邊的人就都跟着不要命地往外擠。
路雲鋒的速度比朗熠稍微慢了些,剛才在聽到那警察的對講機中說中心鐘樓有炸彈的時候,朗熠幾乎是一秒都沒有猶豫,立刻就從人群的頭頂上沖了過去。
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狼妖的全盛速度,比他這號稱速度最快的獵豹血脈的傳人都要快得多。
也虧得是他有這樣的速度,才會趕在最後一秒之前,解決了這場嚴重的公共危機。
如果不是朗熠,後果着實不堪設想,就算是非管局出面,也極難善後,更可怕的是,一旦發生嚴重的血腥流血事件,極其容易引起剛化形還是适應期的狼妖狂化。
以朗熠的戰鬥力,一旦狂化,這滿是普通人的江心島,将會成為他的屠宰場。
路雲鋒恨得牙都快咬碎了,究竟是什麽人,惡毒至此,為了至朗熠于死地,竟然不惜以這麽多普通人的生命作為陪葬。
他一定要抓出這個人,讓他為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路雲鋒在幫忙疏散人群,忽然聽到一個女人大聲哭喊:“孩子,我的孩子,求求你們,別踩了,別踩了啊!”
原來是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被人群擠倒了,許多人正從他的身上踩過去,那男孩的媽媽死命地想沖過去救孩子,卻怎麽也擠不過去。
路雲鋒連忙沖進去,用力推開旁邊的人,把孩子抱了出來。
可惜還是遲了一些,他親眼看見好幾個大人從孩子的背上踩了過去,小孩被抱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口吐鮮血,已經感覺不到有多少氣息了。
女人撲過來:“小俊,小俊你醒醒,別吓媽媽呀!”
這時,白絨絨從人群中擠了進來,伸手接過路雲鋒手中的孩子:“讓我來試試。”
女人驚恐地要去搶孩子:“你想幹什麽?”
路雲鋒攔住她:“別急,她是學醫的,在幫你救孩子,快打120。”
女人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撥打120,卻好幾次都按不對號碼,一度還差點兒把手機掉到了地上。
白絨絨把雙手按在小男孩的胸口上,努力地運用起治療術,一道道白光通過她的掌心,湧入小男孩的身體,繞着身體的經脈緩緩流動,一點一點地修補着破碎的內髒。
她的治療術,以前只不過用來治療過一些磕磕碰碰的小傷口,治療這樣嚴重的內傷還是第一次,不一會兒,她的額頭上就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雙手也開始微微地顫抖起來。
她如今的樣子,既不是在做心肺複蘇術,又不是在包紮傷口,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救人的樣子。
好在小男孩的媽媽太過慌亂了,并沒有發現不妥,而周圍的人們都在忙着逃命,也沒人注意他們。
朗熠很快過來了,看見白絨絨的樣子,默默地把一只手放在她的後背上,運起一股靈力向她傳送過去。
其實他也并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用。
從來都沒有人教過他什麽,白絨絨沒想過這方面,而路雲鋒呢,則是想着反正等他到了星火大學,自然會有人從頭開始系統地教他,所以也沒打算過要自己教。
朗熠是前幾天才知道一直在自己的身體裏流轉的這股氣叫做靈力的,也是這兩天才開始慢慢地學着去控制它,運用它。
剛才他看見白絨絨用盡全力救治這個小男孩,靈力快要耗盡的樣子,忍不住就想幫幫她,誤打誤撞地把靈氣輸送過去,沒想到真的幫上了忙。
白絨絨的臉色一下子就好了許多。
小男孩的臉色也一點一點地紅潤了起來。
小男孩的媽媽終于成功的打通了120的電話,沒過多久,就有醫護人員擡着擔架往這邊過來了。
其實早在剛剛出事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警方就已經找了120急救車在這附近待命了,接到電話知道有傷者,立刻就趕了過來。
這時,小男孩忽然睜開了眼睛,喊了一聲:“媽媽。”
他媽媽立刻沖了過來:“小俊!”
白絨絨松開雙手,無力地往地上一坐,微笑着說:“太好了。”
醫護人員正好沖進來,還以為她是傷員,正要上前把她搬上擔架,旁邊小男孩的媽媽連忙說:“在這裏,受傷的在這裏。”
小男孩嘴角的血跡還沒來得及擦去,醫護人員連忙把他放上擔架,匆匆擡着回救護車上急救去了。
朗熠把白絨絨扶了起來,她全身無力地靠在他的身上:“累死我了。”
朗熠心疼死了,恨不得累的是自己,剛想再給她輸點靈力,忽然心中一動:“那我抱着你好了。”一用力,把人打橫抱着起來。
溫柔地說:“累的話就靠着我睡一會吧!”
“嗯。”白絨絨乖乖地應了一聲,把臉靠在他的胸口蹭了蹭,閉上了眼睛。
路雲鋒看得嘴角直抽搐,原來這就是自己一直單身的原因嗎?
朗熠今天晚上做了這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本來肯定是要被帶回警察局去詢問情況的,不過路雲鋒拿出自己的工作證,把這事給搞定了。
剩下的事情有警察叔叔善後,他們可以回家去了。
由于現場的人實在是太多太亂了,衛景州他們找了一個晚上,始終都沒有找到他們。
知道後來場面終于被控制住了,他們才想起來可以給對方打電話。
于是白絨絨的手機就在她的大衣口袋裏響了起來。
她已經累得睡着了,并沒有聽到。
朗熠聽到了,騰不出手來接,便看了一眼路雲鋒:“幫個忙。”
路雲鋒小心翼翼地用兩根手指從白絨絨的口袋裏捏出手機,看了一眼:“衛景州。”
“你接。”朗熠擡了擡下巴,吩咐道。
“你這小子,還挺大牌的。”路雲鋒不滿地念叨了一句,順手接通了電話。
“喂,白絨絨嗎?你們怎麽樣,還好嗎?”
“是我。”路雲鋒說,“白絨絨她有點累,睡着了。”
“她沒受傷吧?”衛景州急切地問。
“沒有,好着呢。”
“哦,那朗熠呢?”很明顯可以感覺到對方松了一口氣,問起朗熠的時候,那語氣就敷衍了許多。
“他抱着白絨絨呢,騰不出手接電話。”路雲鋒說。
對方似乎被他噎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問:“你們在哪裏?”
“我們準備回去了,你們也先回去吧,這個年跨得,可真是……”
“好吧,那路哥再見。”
“再見,路上小心點兒。”
路雲鋒和抱着白絨絨的朗熠走路去開車。
見他抱着個小姑娘抱得有滋有味的,不由得酸溜溜地問:“不累手嗎?”
“不累。”朗熠一臉甜蜜,“抱一輩子都不累。”
得了,算他多嘴。
“對了,今晚究竟是怎麽回事?”
朗熠便把路雲鋒離開之後整個事情的經過詳細跟他說了一遍。
路雲鋒聽得也直咋舌,今晚這一出,對方也真是夠下血本的,出動了快有上百人了吧,雖然并不全部都是絕頂高手吧,但這年頭,沒有被非管局記錄在案的異能人士真的已經不多了。
能一下子調動得了這麽多,對方的能量也非同小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