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魚
謝旭東聽到白榆的話, 頓時懷疑眼前兩個小老頭是不是被人給調換了。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說的。
誰知話音剛落地,就遭到了兩個護士的白眼, 其中一個護士道:“這位同志你不要胡說,就不說産房只有你媳婦才懷了雙胞胎, 就說這兩個男娃跟你如出一轍, 就跟一個印子印出來的。”
謝旭東:“……”
這話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說, 孩子為什麽會這麽醜,還不是像了你這個爸爸。
另外一個護士也跟着嫌棄道:“你看人家江副團,第一時間關心産婦, 不像某些男人眼裏只有孩子,當江副團的媳婦真是太幸福了。”
她們在醫院看太多了,女人千辛萬苦把孩子生出來,但出産房後大家的關注點卻在新生兒上,很少人會把産婦放在第一位。
可江副團剛才只看了嬰兒一眼,之後滿心滿眼就只有白榆這位女同志, 真讓人羨慕。
膝蓋又中了一槍的謝旭東:“……”
江霖沒理會謝旭東,而是看了一眼被推走的白榆,然後轉身跟上抱着女兒的護士。
寶寶出生後身上會粘着很多粘液, 還可能有血水和羊水, 甚至有一些還可能沾到糞便, 所以護士都會幫忙清理後才會把孩子給家屬,有些設備條件好的, 會在産房進行, 但瓊州島這邊的設備很老舊, 清理的工作被安排在另外一個房間。
這會兒江霖亦步亦趨,走在前面的護士感覺身後有一雙眼睛盯着自己, 盯得她全身的寒毛都要起來了。
早知道就不答應連家麗做這事情,要是被江副團給發現,到時候她不僅工作保不住,甚至還可能遭到報複。
護士不由有些後悔,但連家麗給的又實在太多。
她很是糾結。
看到江霖随着護士走了,連家麗站起來走到她哥連大有身邊:“哥,江副團生了個女兒,你要不過去安慰安慰對方吧。”
連大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安慰什麽安慰,沒看到人家江副團還挺開心的嗎?再說你侄子還沒出來呢。”
連家麗聞言,咬了咬唇。
就在這時,産房再次被推開,一個護士急匆匆走了出來:“陳蘭的家屬在哪裏?”
連大有和連家麗兩人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陳蘭是誰,連大有連忙上前道:“護士,我媳婦生了沒有?我兒子呢?我兒子在哪裏?”
護士叫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還以為陳蘭的家屬走開,不想這兩人杵在門口居然不出聲就算了,還一上來就問兒子,于是口氣也變得很不好:“現在先別顧着孩子不孩子了,你是不是陳蘭的丈夫?如果是的話,你媳婦大出血,現在需要家屬去獻血!”
連大有當即臉色都吓白了:“那我兒子呢?我兒子有沒有事?護士我跟你說,一定要保小的!一定要保住我兒子!”
護士聽到這話,對眼前男人的印象差到了極致:“首先你媳婦已經把孩子生出來了,不是兒子,是個女兒,其次,你現在要做的關心你媳婦的生死,在這裏等着,等會兒有人讓你們簽名,然後帶你們去抽血!”
護士壓根不想跟這種男人多廢話,說完就要走,卻被連大有給扯住了袖子。
連大有目眦欲裂:“護士你剛才說什麽?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媳婦懷的是兒子,不是女兒!我媳婦懷孕時特別喜歡吃酸的,而且肚子尖尖的,大家都說她懷的是兒子,肯定是你們把我兒子跟別人弄錯了!”
護士身上的護士服外衫幾乎被扯下來,頓時又氣又羞惱:“這位同志請你馬上給我放手!要不然我告你耍流氓了!”
要說的話,這護士的脾氣算是很好了,換個脾氣暴躁的,肯定一巴掌甩過去。
但連大有這時候已經魔怔了,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他的兒子沒了,他的兒子被人給調換了:“我兒子呢!你們還我兒子!”
最終護士的護士服沒能保住,被連大有一把給扯了下來。
護士“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轉身一巴掌扇在連大有臉上,緊接着兩個男醫生沖了過來,一把将連大有抓住。
連大有是當兵的,人高力氣大,兩個男醫生居然還抓不住他,反而被打了好幾拳,場面一度很是混亂。
連家麗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大哥,你冷靜一點,有話好好說!”
她本想讓她哥去攔着江霖,好讓她的計劃得以順利進行,不想她哥突然發起神經來,趕緊上前阻攔,但連大有“殺瘋”了,看她想攔着自己,上前就是一個大耳光。
連家麗被扇得原地轉了兩圈,臉瞬間就腫了起來。
最終連大有被幾個人死死壓在地上,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而連大有的媳婦陳蘭因為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差點沒了半條命。
這一切白榆都不知道,她夢見了上輩子。
上輩子婁秀英和江凱為了逼她生出個兒子來,一次又一次拉着她去看醫生,在連續喝了半年中藥後,她終于忍不住問江凱:“我們非得要個孩子嗎?”
江凱嘴角一邊扯起來,臉上盡是嘲諷:“你這不是廢話嗎?我江凱這麽能沒有兒子,我要是沒有兒子,以後誰來繼承我的財産和人脈。”
後來他帶着和秦心卉生的孩子回來,臉上沒有任何內疚,反而理直氣壯道:“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能生,要是放在古代,像你這樣不能生的女人早就應該被休了,我沒跟你離婚,你就應該知足了。”
在夢裏頭,她看着上輩子的自己如扯線玩偶一般,一步步被逼到絕境,她想救自己卻無能為力。
一聲哭聲突然響起,白榆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
江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立即站起來彎腰看着她,輕聲問道:“醒了?”
白榆沒有焦距的眼眸慢慢對上江霖的臉,下一刻猛地抓住他的手,激動問道:“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
江霖沒有錯過她眼底的恐懼,心t中一緊,喉結上下滾動,連忙握住她的手道:“孩子在旁邊睡着,她很好。”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造成她如此恐懼,之前也是,似乎很擔心孩子被人給掉包了,或者拐走。
不過剛才他一路跟着那護士,倒是發現了一點端倪,那護士看着有點不太對勁,回頭他要讓人好好調查一下。
白榆順着他說的方向扭頭看去,果然看到孩子好好呆在嬰兒床裏頭。
看到孩子好好的,她提着的心這才松了一口氣,扭頭看向哭聲的來源,就見連大有媳婦臉色白得好像一張紙,哭得死去活來。
一個護士面無表情在安慰:“你剛生完孩子還大出血,不能這樣大哭大喊,回頭要是再血崩,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連嬸子也虎着臉罵道:“哭什麽哭?哭喪啊!生個丫頭片子花了那麽多錢,你還有什麽臉哭,還不趕緊給我閉嘴,回頭再血崩,休想我們連家再出一分錢!”
白榆眨了眨眼睛,看向江霖,用眼睛詢問他發生了什麽事。
江霖摸了摸她的頭:“回頭再跟你說。”
白榆點了點頭,看到孫薔薇這麽吵還在睡,不由心裏笑了一聲,而後再次把頭扭向嬰兒床:“我想看看孩子。”
話音落地,就聽小家夥哼哼唧唧哭了起來,不知道是被吵醒了,還是餓了。
江霖立即走過去,彎腰把小家夥給抱了起來,動作輕柔,還帶着一絲僵硬。
這一幕讓白榆忍不住彎了唇角。
江霖轉身對上她的目光,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剛才奶奶和護士教過我怎麽抱孩子,不過我現在還不太熟練。”
白榆嘴角笑意更濃了:“多抱幾回就熟練了。”
小家夥脾氣真好,剛才還哭嘤嘤,被人一抱就立即停止哭泣。
江霖點頭,走過去将孩子遞給白榆。
這次輪到白榆緊張了,僵硬地伸出手抱住,就在她抱住孩子的瞬間,小家夥似乎有心有靈犀般,一直閉着的眼睛慢慢睜開了。
那是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眼珠子又黑又大,仿佛兩顆黑葡萄一般,眼睫又長又密,如同兩把黑色的小扇子,小臉蛋紅撲撲的,小鼻子挺挺的,小嘴兒紅紅的,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白榆心中一軟,眼淚差點出來:“寶寶,你在看媽媽嗎?”
其實她知道小孩子這會兒是看不清楚的,但她兩只眼睛直直盯着她,看她心裏軟成一片。
護士不再搭理連家,走過來道:“孩子這是餓了,你趕緊給孩子喂奶吧,說來你這孩子真是乖巧,你在睡的時候她也睡覺,等你醒了她才醒來,真是個貼心的小棉襖。”
相比連家那一家子,她真心覺得江副團一家真是太省心了。
白榆轉過身子,拉起衣服給孩子喂奶,護士看她動作不太熟悉,在旁邊幫忙調整姿勢,好在出奶十分順利。
小家夥喝到奶了,眼睛再次閉上,嘴角微微往上勾着,看上去十分滿足的模樣。
看得護士都忍不住笑了:“這麽好帶的孩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而且這孩子可真會長,挑着你們夫妻好的地方長,以後不知道要漂亮成什麽模樣呢。”
好聽的話誰都喜歡聽。
白榆嘴角也跟着勾了起來:“謝謝你的誇獎,我只盼着她健康快樂成長。”
至于漂不漂亮,聰不聰明,有沒有出息,那都是其次。
她只要她好好的。
就如護士誇的那樣,小家夥十分好帶,吃完奶拍了奶嗝,就再次閉上眼睛睡着了。
小家夥剛被放回嬰兒床,孫薔薇的雙胞胎就哭了起來,緊接着連家的孩子也醒了,房間裏頓時哭聲一片。
孫薔薇倒是很能睡,就是這麽吵還是沒被吵醒。
但她伯母把她給推醒了,讓她起來給孩子喂奶。
孫薔薇雖然沒有大出血,但她畢竟生了雙胞胎,這會兒臉色看上去也并不好,但還是要強撐着起來給孩子喂奶。
做母親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一會兒白老太提着食盒進來了。
看到白榆醒來,一臉的喜悅:“乖乖,你終于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有個疼愛自己的長輩,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永遠做個孩子。
白榆看到奶奶,感覺自己一下子變小了:“肚子還是有點痛,剛才問過護士了,她說兩三天內就會消失。”
白老太摸了摸她的頭,接着把帶過來的食盒打開:“你剛生孩子,奶奶沒給你做大補的東西,你先吃幾天清淡的,過後奶奶再給你做好吃的。”
不是她舍不得給孫女用好東西補身子,很多人為了讓産婦趕緊下奶,會立即用人參雞湯、魚湯和豬蹄等東西催奶,這些東西的确很能催奶,但産婦卻可能因此導致乳fang腫痛。
她年輕那會兒太窮了,就算想補身子也沒東西吃,所以這個還是江霖跟醫生詢問過跟她說的,要不然她還真不懂。
聽到江霖為自己做了那麽多事情,白榆心裏暖暖的。
看到白老太過來,江霖就出去了,再回來時身後跟着個謝旭東,兩人一進來就開始收拾東西。
白榆很不解:“收拾東西做什麽?”
江霖:“我讓護士給我們換了一間病房,現在收拾收拾就過去。”
謝旭東也在收拾東西,這顯然是不想跟連家一家子在一個病房。
白榆不想搞特殊,如今換了也就換了。
江霖動作利落,白老太要幫忙他都不讓,一個人把東西收拾好後就扛過去另外的病房,跑了兩三會後,再回來,一把将白榆從病床上輕輕抱起來。
白榆原先自己挪着走過去,沒想江霖二話不說就把她抱起來,她趕緊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當着衆人的面被這麽抱着,她心裏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白老太見狀,卻是連連滿意地點頭,然後抱起嬰兒床上的小家夥,跟在江霖身後走出了病房。
他們沒注意到,坐在角落的連家麗一雙眼睛一直嫉妒看着他們的背影。
孫薔薇看到江霖抱白榆,她連忙伸出雙手看向謝旭東。
謝旭東還能怎麽樣,只能走過去,彎腰把她抱起來。
誰知下一刻,只聽“擦咔”的一聲,謝旭東全身僵硬住了,臉色也瞬間白了起來。
孫薔薇看他這樣子有點不對勁,不由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謝旭東忍着疼痛道:“我好像扭到腰了。”
孫薔薇氣得拍了他一下:“你怎麽這麽沒用!”
謝旭東不服氣:“你還好意思怪我,還不是因為你把自己吃得太胖了!”
孫薔薇一張俏臉頓時漲得通紅:“姓謝的,你居然好意思說我胖,我為什麽變得這麽胖到底是為了誰?還不是因為你兩個兒子太能吃了,好啊,你既然嫌棄我胖,那離婚好了,孩子我們一人一個!”
除了頭三個月一直孕吐,後面她一天可以吃四五頓,而且每頓都要吃好多,她也嘗試過吃少一點,但吃少了就難受,肚子餓得睡不着。
之前伯母還擔心她吃太多會導致胎兒太大,後來去醫院檢查,說胎兒并不算大,換句話說,那些東西吃了都化成了她一身的肉。
想到這,孫薔薇扶着床站起來,走到嬰兒床前面,選挑選一個比較好看的,可兩兄弟醜得一模一樣,她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選哪個。
孫薔薇越想越生氣,回頭又給了謝旭東一拳:“孩子像你,都長得那麽醜,我兩個都不想要了!”
謝旭東:“……”
孫薔薇伯母看這兩人像個冤家一樣,還動不動就要離婚,于是批評道:“薔薇,你都是當媽的人了,怎麽還耍孩子脾氣,有什麽事情好好溝通,不能動不動就說離婚。”
批評完孫薔薇,又轉頭說謝旭東:“女人生孩子猶如過鬼門關,更別說薔薇是懷了雙胞胎,這過程有多辛苦和危險,你做丈夫就算不能切身體會,也不能說這麽傷人的話。”
謝旭東被說得滿臉通紅,跟孫薔薇道歉道:“對不起薔薇,我剛才說錯話了,其實你一點都不胖。”
他的腰是之前做任務的時候受傷了,剛才發力姿勢不對,導致腰傷再次複發,聽她當着衆人的面說自己沒用,他腦子一熱,就說了那些話。
孫薔薇這會兒也覺得自己說話不中聽,于是臉色緩和些:“這次就原諒你了,還不趕緊t帶路。”
說着抱起其中一個醜孩子。
等孫薔薇一行人一走,産房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就剩下連家。
連家麗心裏很不得勁,擡頭對她嫂子笑道:“嫂子你看,他們這是嫌你晦氣,連病房都不想跟你呆在同一個。”
陳蘭臉色頓時變得越發蒼白了,身下仿佛開了水龍頭般,惡露瘋狂地湧出來。
只是她沒有反擊,而是一言不發瞪着天花板。
她不明白為什麽老天爺對她這麽不公平,明明這一胎跟之前不一樣,她那麽喜歡吃酸的,而且肚子尖尖,她懷的應該就是個兒子,可生出來卻變成了女兒。
丈夫更是因此被抓了起來,軍隊肯定會做出懲罰,到時候她就成了這個家的千古罪人。
更別說醫生說她這次生孩子傷了身子,以後會比較難再懷上孩子,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就跟不能下蛋的母雞一樣,活着純屬浪費糧食。
陳蘭如泡在苦瓜水裏頭,心裏頭一片絕望。
白榆這邊來到了新病房,新病房只有兩個床位,因此病房相對小一些,但沒有外人,也相對安靜和安全。
而且從病房窗口望出去,能看到大海,讓人看了不由心情跟着舒服了起來。
白榆連忙問起連家的事情,聽完才知道發生了那麽多事情:“這麽說連大有被抓起來了?”
江霖點頭:“他打傷了好幾個醫生,還把護士的衣服給扯下來了,醫院已經投訴到部隊去,不過連大有到現在還是堅信有人調包了他的兒子。”
“……”
白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酸兒辣女這種東西壓根沒有科學依據,肚子尖和圓更不能用來判斷胎兒的性別,哪怕是B超也會出錯。
江霖握住她的手:“你之前為什麽會那麽害怕有人調包了孩子,你是不是察覺到什麽?”
白榆身子僵了下:“我是之前聽說過有人的孩子在醫院裏頭被人抱走了,我擔心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我們孩子身上,所以尤為謹慎。”
她之所以會那樣在意,一個是上輩子看多了類似的新文和報導,另外一個是,這是她兩輩子來心心念念的孩子,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有事。
只是這樣的話,她沒辦法跟江霖說。
江霖自然察覺到她有所隐瞞,只是看她不想說,他抿了抿唇,沒再繼續追問。
白榆生孩子期間,念念被放在雷大姐那邊。
到了晚上,念念終于跟着白老太來醫院,看到小寶寶的瞬間,她眉頭蹙了起來。
她覺得小寶寶有點醜。
皮膚皺皺的,還紅通通的,頭發還那麽少,看上去不是很好看。
她覺得小寶寶有點可憐,不過她不會嫌棄小寶寶的,她會當個好表姐,以後加倍疼愛小寶寶。
這念頭剛落地,她一扭頭就看到了謝旭東抱着另外一個小寶寶走了過來,她墊着腳尖去看。
謝旭東看她這動作很可愛,便端下來讓她看自己的兒子。
念念一看,頓時吓得嘴巴都張圓了:“謝叔叔,為什麽弟弟長得這麽老?”
她剛才覺得表妹長得有點醜,現在跟謝叔叔的寶寶一對比,她覺得小表妹真是太好看了。
倒是謝叔叔孩子,真的跟小老頭一樣,臉皺得好像七十歲的老爺爺,頭發她數了一下,只有三條!
這麽小就是禿頭,真可憐。
謝旭東:“……”
婁曼麗打聽到白榆生了個女兒,頓時開心跟過年一般,等不及寫信和發電報,直接跑到郵政局打了個電話回京城。
婁秀英知道後,語氣也變得快活了起來,還問起了她的小姑子。
婁曼麗一下子就聽明白姐姐的暗示,說她家小姑子模樣長得還算不錯,就是沒啥營養,頭發比較枯黃。
婁秀英也聽明白了妹妹的暗示,大氣地表示回頭會給她寄幾罐麥乳精過來。
挂了電話,婁曼麗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跑到河邊找到小姑子,把她拉到一旁:“回頭我給你買些新衣服,你好好打扮打扮一下自己,還有,你這皮膚太黑了,以後太陽太曬的時候,你就不要出門,要出門就要戴好帽子,知道了嗎?”
金小玉弱弱看着嫂子,并沒有被眼前的“富貴”給眯了眼睛:“嫂子,我穿現在這些衣服就可以了,不用給我買新衣服。”
婁曼麗柳眉一挑,伸手在她胳膊狠狠掐了一把:“你這賤蹄子,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你要是敢不聽我的話,我就讓你哥哥把你嫁給你們老家的傻子!”
金小玉痛得倒吸涼氣,連連告饒:“嫂子,我不敢了,我都聽你的。”
婁曼麗這才撒手:“好好聽我的話,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就在她教訓小姑子時,她家的雙胞胎這會兒正在偷家裏的麥乳精吃。
因為麥乳精只剩下小半罐,婁曼麗想留着平時可以炫耀,萬一有重要客人來,也可以拿出來撐面子,于是便把麥乳精放到了衣櫃上面。
這會兒金大寶騎在金小寶的脖子上,金小寶站在一張椅子上,金大寶伸手去夠櫃子上的麥乳精,可兩人太矮了,就算這樣還差了一節。
可兩人沒放棄,金大寶指揮金小寶踮起腳尖。
金小寶聽他哥哥的話,踮起腳尖,身子一下子就不穩了,搖晃了起來。
“砰砰”兩聲。
金小寶和金大寶兩兄弟相繼摔在地上。
金大寶摔下來時後腦勺撞在旁邊的桌子角上,然後再重重砸在地上,地上一片刺目驚心的鮮血。
于此同時,陳蘭抱着女兒,從醫院的頂樓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