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這段時間,釣魚下河抓蝦摸田螺,田螺抓青蛙悶老鼠,菜園裏摘菜,泡天然溫泉……像是回到四年前,又像是一切都在向前看。
阿宜一如既往地勇敢,四年前一意孤勇生下江江,四年後的今天勇往無前地将江江培養成一枚勇敢的暖男。
汽車客運站。
離別在前,阿宜對她說:“不當老師就不當了吧,好好彈琴,我在短視頻一樣可以的,我會繼續做這件事,你安心去完成自己的夢想。”
當初吃了不學習的虧,阿宜悔不當初,現在希望天下千千萬萬的女孩子別像她,被人騙,未婚生子,如果不是遇到雲悠然,恐怕連回家鄉的錢都沒有,何談平平安安把江江生下來。
只要還有力氣,她會一直一直更新,勸那些女孩子迷途知返。
雲悠然動了動嘴巴道:“那……”
“沒有那這的,”阿宜笑着說:“本來你就不該背負我的夢想,但是你還是這麽做了,現在你有更想做的事了,就安安心心去做吧,別有負擔和愧疚,愧疚的是我,是我強加在你身上的。”
“好了,崽說要哭了,阿宜謝謝你,我們先走了。”秦淮及時打斷她們的對話,并對阿宜投以感激的眼神,然後說道:“有時間帶江江來h市玩。”
他們坐上大巴,大巴緩緩往另一個城市驅去,雲悠然和秦淮的生活也往另一個方向開展。
學生回校填志願那天晚上,雲悠然如期舉行答應了同學的音樂會,音樂會看似離別,卻也是大家的新生。
那天沒多久雲悠然參加了葉擎的緊急集訓會,跟随他的腳步投入在鋼琴身上,皇天不負有心人,雲悠然終于在練習的第六個月開始上臺,開始巡演。
自此雲悠然和秦淮兩人異地,異地戀情多難以維續兩人心照不宣,終于在雲悠然登臺演出後,秦淮搬着錄音設備跟着雲悠然巡回演出,結束異地。
雲悠然的感激之情到達頂峰,為秦淮生猴子的想法也愈演愈烈,熱情似火之秦淮遭不住。
秦淮意思,一切按流程辦事——求婚,見父母,訂婚,結婚,再是備孕。
兩年後,雲悠然在國外已經小有名氣。在法國的一場演出結束後,秦淮西裝革履地抱着一束玫瑰花上臺,不知誰給他的麥克風,他穩穩地開口:“然然,我們在一起快四年了,陪你康複,陪你當班主任,陪你巡回演出,接下來我想請求你,讓我陪你一輩子好不好嫁給我。”
秦淮強認真緊張、忐忑,微微顫顫地單膝下跪,手上的玫瑰花也緊張得忘了給他心愛的女孩。
雲悠然在他上臺那一刻便猜到他接下來的舉動,在他開口時她也忍不住感動哭了出來,還沒等話說完,只聽一個“嫁”字,便不停地點頭答應。
“我願意,我願意,”雲悠然聲音已然有些啞,她說:“謝謝你願意娶我。”
臺下觀衆一片歡樂的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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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雙方家長見面,魏振華雖然對秦淮心有不滿,但看着雲悠然越來越開朗的模樣也知他費心不少,也就罷了。然而,秦中剛和游英卻很滿意這個兒媳婦,長得漂亮也就算了,家裏還有錢,家裏有錢也就算了,還戒驕戒躁,有上進心,還溫柔。
包廂尚且熱烈喧鬧,但在雲悠然廣而告之結婚不擺酒時,熱烈的氣氛頓時變安靜。江南和許文佩的婚禮隆重且盛大,雲悠然只覺着累,一點也沒有舉辦擺酒的意思。
雙方的父母對這點甚是不滿,極力勸說。
“怎麽能不擺呢?”魏振華轉頭問秦淮:“你什麽意思。”
岳父威懾力極強的眼神之下,秦淮迫不得已也要直說:“我當然是想搞一個……”話還沒說雲悠然直直地瞪了過來,他朝她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但是呢,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旅行結婚,不擺酒,叔叔,抱歉。”
“不是,這麽大的事,你不跟我和你媽商量”秦中剛明顯被逆子氣着了,沖沖地問他:“也……不問問你魏叔魏姨的意思,秦淮你三十五了,怎麽還像個小孩顧頭不顧尾!”
“秦叔,你別罵了,是我的意思。”雲悠然也有點生氣,這明明是她和秦淮的婚禮,他們想要怎麽做就怎麽做,而不是聽兩邊家長的意思。
她強硬地說道:“我不喜歡那麽多人,我只想靜靜和秦淮一起把證領了,過自己的日子,如果你們給要擺酒,那是你們的事情,總之我和秦淮是不會參加的,結婚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們要摻和也要問我同不同意!”
“你們的意見,我不同意,那我便不會采納。”
雲悠然硬邦邦地說完,旁邊的葉青萱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豎起拇指,至此雲悠然的心情有了一絲絲的松動,火氣瞬時滅了些。
至少哥哥和嫂嫂站她這邊。
秦淮的大姐出聲打破安靜,說道:“确實哈,這不看你們兩位新人喜歡什麽樣式的婚禮嘛,你們做好決定了就行。”
後來沒人再提這茬。許是了解雲悠然的人都清楚這是她第一次強硬地說些難聽的話,以往不喜歡也懶得說出來,這次卻是說了出來,便也不勉強了。
魏振華和雲秀芝最大的要求便是雲悠然健康快樂,如果這事讓她不愉快又何必?于是也沒再提要求,而秦家一向由秦淮當家做主,他說定了就定了,說再多秦淮不采納也無濟于事。
第二天兩人去民政局領證。秦淮同手同腳走進去,抖着出來,手上夾着兩本紅本本随他的顫抖在空中微微抖動着。雲悠然覺得好笑,她完全不緊張,她問:“為什麽我不緊張”
秦淮答非所問:“從今天開始,雲小姐變成了秦太太,突然覺着肩膀上的壓力有點大,以後還有可能有一個娃娃……我能做好老丈夫和父親”
雲悠然剛想張嘴回答可以,但秦淮的嘀咕打斷了她,只聽他不自信地小聲說道:“唉,好像不能的樣子。”
雲悠然:“……”
“那怎麽辦?”雲悠然問他:“已經領了,不然我們再進去拿另一個紅本本”
“休想!”秦淮把紅本本放進兜裏,摟住雲悠然“能不能當個好老公和好爸爸你都得忍着啦,我不委屈自己,那就委屈一下秦太太吧。”
“回家!這回是合法同居!”
秦淮笑着摟着雲悠然回家。
遇到雲悠然之前是堅定的不婚主義,遇到雲悠然以後是堅定的雲悠然主義,他樂得自在。
到家後拍了結婚證的照片,發了條為數不多的正經文案:遇到她前是不婚主義,遇到她後滿腦子是她。沒有人能準确地預測未來,也沒有人知道轉角會不會遇到愛,祝我新婚快樂吧。
一片嘩然的祝福之下,突兀的幾條催生評論,秦淮只當看不見,沒學好如何當丈夫就要當爸爸,壓力太大,免提,他偏不,同時極力做雲悠然的思想工作。
不舉行婚禮是照顧雲悠然的感受,秦淮支持這個想法的同時也有一個要求,就是家人朋友聚在一起慶祝一下。這個想法不錯,雲悠然當然支持,這兩年世界各國到處飛,江南和許文佩她都少見面,這回可以好好聚一聚,雲悠然內心暗暗期待着。
兩個月後,巡演回來正好是春節前幾天,大家都回了市,也都有時間出來一聚,于是秦淮打電話到店裏開了幾桌。
雙方父母和重要的朋友齊聚一堂,好不熱鬧。
所幸并沒有人催婚,也只是舉杯談笑風生。